果不其然,冷欣越还是怀疑上了他,像是盯贼一样,盯了黄清闲好久。
黄清闲被她盯得坐立难安,都不敢正眼和她对视,仿佛自己真做错了事情一样,实际上,他啥事都没有做错,只是不小心隐瞒了一些事情。
瞒着可不算是撒谎。
他内心翻腾得很。
突然,冷欣越一屁股坐在桌子前,从袖子中掏出刀来,直直的刺入桌子,刺了有三寸深。
他可桌子可还是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宝贝,有手臂一般厚实,他重新刷过漆了,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被直接插得这么深吧!
冷欣越的力量,他似乎刚刚才知道。
他双腿一软,跪在冷欣越面前,苦哈哈地说:“姐姐,你要杀要剐,但是你把别吓我,我胆子小不禁吓,但我敢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撒谎。”
“你这门手艺就是专门骗人的,还说没有没有骗,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她面无表情地打开桌上的电脑,冷冷说道,“我在这一边看剧,一边看你卖符,我倒要看看,你一天能够赚多少!”
电脑一打开,黄清闲胆战心惊。
但是这电脑是白飞在对比了好几家店配置买的,开机速度奇快,几秒钟的功夫,就到桌面上了。
桌上上的东西,才是黄清闲害怕冷欣越看到的东西,白飞说过,这电脑没事别摆在桌面上,万一哪天冷欣越突发奇想打开,肯定会对他有所怀疑。
若非是冷欣越好一阵不来了,黄清闲哪里会突然放松警惕,现在好了,桌面上琳琅满目的炒股软件,财报分析报告,是一点玩乐的东西都没有。
冷欣越眼睛像发刀子一样,看向黄清闲,“你会炒股?”
“没有,瞎玩玩啦!不赚钱的……”他自己说都不自信,何止赚钱,简直赚发了,他紧张地吞咽了口水。
“哦,这样啊。”冷欣越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乖乖地坐着,打开视频软件,找了部脑残偶像剧,静静地看着,如果不是插在桌子上的刀,黄清闲真以为她转了性子。
来买符的人很多,但也不算多,一天也就五十来人,都是口口相传的名声,一天下来,也就赚了两千多块,一个月想要通过这个符赚下一百来万,压根是不可能的。
黄清闲都要心脏都要炸了,就怕暂停营业以后,冷欣越突然拔起刀来,直接往他心脏刺过来。
营业结束,他连忙躲到边上,跟个缩进壳里面的蜗牛似的,“冷姐,下班了,你还不走,快……过年了,别让家里人等着急了!”
“嗯,让我走也行,你再帮我招个魂,还是白飞的魂。”她镇定自若地看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的说。
和先前招魂的形式一样,结果一样,但这一次,冷欣越并没有任何表情不悦,甚至连动手打他的情绪都没有,把刀拔起来,放进刀鞘当中,摆着高马尾,愉快地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愉快,黄清闲是真不知道。
他赶紧锁上门,气喘吁吁,掀开毯子,一脸被吓哭的表情,“妈呀,你女朋友太恐怖了,该不会是鬼附身吧!”
白飞笑话他,“都多大的人呢,咋还能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她不过是确定了,我没有死,而且可能和你有联系罢了。”
“为什么?”黄清闲抹了一把并没有的眼泪,疑惑不已,他除了出错的那句话以外,其他话都挺能够自洽的,再聪明也不能猜得这么准吧,莫不是又因为女人的直觉。
女人的直觉要是真有这么强大,还要他们这些二流子算命师做什么?
“你不懂,两个人如果爱彼此,是能够感受到彼此的。”
“那她怎么没发现,毯子下面有个人!”黄清闲被吓不要紧,被平白无故撒了一把狗粮可就要紧了,他酸溜溜地撇嘴道。
春节到了,因为这边离市区比较偏远,城管和警方都不太管,楼下鞭炮声每天不间断,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黄清闲出去置办过年的东西和吃食,回来的时候,左一个袋子又一个袋子,装得满满当当当,这是他这半辈子,过得最为富裕的一个年,定然是要好好招待白飞。
一上楼,就看到了门边的冷欣越,她提着一个保温盒,似乎是等了许久,黄清闲有点怕她,上楼的脚步都慢了许多。
冷欣越安慰他,“别害怕,我是来和你说新年快乐的,这里面装了红烧肉,我看你这么瘦,得多吃点,既然你不敢靠近我,我放着就走了,你们……你好好吃,可好吃的,是我一个阿姨做的。”
她放下保温盒,立即下楼,楼道窄小,黄清闲不得不紧紧贴着墙壁,给冷欣越腾出位置下楼。
她一走,黄清闲这才松了一口气,提着保温盒进门后,直接反锁。
“过年还来吓我!真是可怕的女人!”黄清闲嘟囔着,不过这红烧肉确实诱惑,他时常辟谷,吃东西对他来说,奢求不是很大,青菜和肉过水过火,熟了就行,更何况以前的家庭条件,无法让他过得太好。
就连今天过了个好年,他能够给白飞做的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涮热水的火锅材料,熟了就行。
以至于这保温盒一打开,他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我去,你真够享福的!”他羡慕地看向白飞。
白飞笑笑,“这不是她做的,是洛水阿姨,以后我身体好了,就把你带回我家,到时候吃的肯定比这个好,我现在身子还难受,你给我舔一舔就行了。”
黄清闲屁颠屁颠的夹起一块肉,放到白飞嘴边,给白飞舔了舔。
他们俩热热闹闹说笑起来,并未注意到保温盒底部的异常。
楼下的路灯昏黄,冷欣越裹着厚厚的围巾,手里捧着一个窃听设备,哭成了泪人,眼泪全落进了围巾上。
她本还想着,再等等,说不定白飞没有回来,可刚刚走到楼下,窃听设备就传来了声音,是久违的白飞的声音。
冷欣越依靠在路灯杆子上,泣不成声。
原来,他一直都在道馆里面!
原来,他一直都在身边!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