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没有想过这一点,因为他本身就不是过来断案的,他只是过来帮忙的,这些事情他没有理由继续考虑。
更何况,比起案子,他更加忌惮的是小叶这个人。
她是谁,为什么要想着陷害她。
可现在小叶说出母女俩的困境后,他的心境还是发生了变化。
确实,按照现在来说,也许案子很快就会破,但小孩的父亲是个拥有着暴力倾向,并且对女儿心怀鬼胎的男人。
坐牢并不能够改变一个犯人心底里暗藏着凶恶,反而会加大这种凶恶。
他形同在无形之中,助纣为虐了。
白飞这才明白,为什么整幢楼的口供都是出奇的一致,都说完全没有见过小孩的父亲出现。
小叶号啕大哭,攥着拳头,不断地砸着白飞的胸口。
白飞冷静下来思考一番,镇定自若地说道,“可你们的办法也不对,那个男人得不到一点惩罚,反而还会因为小孩母亲的报警,对他们变本加厉,母亲的报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需要把那个男人送进监狱。”
“可是三年后怎么办呢?”
“三年?可不一定是三年,一定是十年以上,我有着最专业的律师,而她恰好专门处理关于女性受害者的案子,也许,那个男人永远都无法从监狱里面出来。”白飞说。
小叶停下了手中软趴趴的拳头,透过满眼的泪水,看向白飞那张胸有成竹的脸,她呆愣了一会。
心脏加快得她猝不及防,她赶紧低下头来,扼制自己沉迷于白飞自信的眼神当中。
“什么律师,哪有这么厉害的律师……”她小声嘟囔。
“是我姐,她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精英律师——江清月!”白飞说起江清月时,一脸的骄傲。
小叶可听过这个名字,该律师一直在以超低的价格帮助一些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女性打官司,胜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
可她从未听说过,江清月还有个弟弟。
“虽不是亲生的,但胜似亲生的。”白飞补充道。
小叶怔怔地说,“哦,这样啊,那你和她的关系,该不会是姐弟恋什么的吧。”
她十分期待地看着白飞,心里却忧心了起来,待白飞开口的时候,她几乎能够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喉咙里蹦哒出来了。
“没有,不是,不可能。”白飞否定三连。
她松了一口气。
“咳咳。”路过的人响起撕裂般的咳嗽声,看起来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她猛然回过神来,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的,她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在和白飞的聊天上。
她勾上白飞的手臂,“想不到我随便就认识到了你这种级别的人物,还给母女俩得到了实质性的帮助,我实在是太开心了,为了报答你,我觉得我们楼的人,有必要请你吃个饭,还有,还有哪位江律师。”
看到她突然地扯起笑容,白飞都替她尴尬,都差点忘记了,这女的是过来谋害自己的。
小叶撒娇得十分熟练,两只双马尾在空中一甩一甩,青春洋溢。
若非此时,冷欣越开着车过来接他,恐怕他想不答应也难。
冷欣越双手报臂,从牙缝里冷飘飘地钻出几个字,“不回公司,在外面过得挺好啊!”
小叶僵住了笑容,“白飞,她是?”
“你说说,我是谁?”冷欣越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狠意。
白飞走上前去,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姐姐,和一个陌生人宣布就宣布了呗。
“她是我女朋友,锁定终身的那种!”白飞义正言辞地向小叶介绍。
小叶僵在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你……女朋友啊,好漂亮……”
和小叶拜别后,白飞透过后视镜看她,想看她往哪个方向走,被冷欣越逮了个正着,她酸溜溜的说:“这么想看她,为什么不直接把两只眼睛黏在她身上?”
“瞧你说的,我有你了,用得着看上一个盯着我命的人?”
“她就是要陷害你的女的?看着挺年轻的,无缘无故怎么会陷害你?”冷欣越多看了那女的背影几眼,看上去有些落寞。
白飞耸耸肩,“我又不是福尔摩斯,我怎么知道,今天她还打算邀请我去吃饭,自从上次喝了她一听可乐,我再也不敢在外面随便吃陌生人送来的东西了。”
……
听说,已经找到男人进入小区楼里的录像了,听说,体液检查已经出结果了,听说,DNA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
江清月已经拟好了律师函,一纸将男人告上了法庭。
开庭前,江清月问:“那些检测报告呢?”
白飞说:“胡警官还在赶来的路上,李威信誓旦旦和我保证了的,而且我也参与了案子的调查,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江清月看着白飞,再看了看那对相依为命,一直紧紧抱在一起,紧张地手脚颤抖的母女。
她看过不少受害人,全都是和她们一样,再一次见到犯案人之前,吓得全身虚汗,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有在法庭上,法官宣布犯案人被判决的时候,受害人才敢真正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才敢真正面对世俗。
其实她手里的这些文件,就足以从道德层面上,把男人批判得一文不值,现在只要证据齐全,把他关进里面,十年八年,乃至一辈子,可能都不成问题。
开庭了,白飞推着轮椅,将江清月送入法庭当中,母女俩站在原告席上,是一下都不敢抬眼看到被告席上的被告。
被告浑身黝黑,脸上还有不少疤痕,因为烟瘾而发黑发黄的牙齿,在张嘴威胁母女俩的时候,露了出来。
十分恶心。
凶恶的表情更是直接朝着江清月,“就你吖的残疾人,能帮他们什么!”
江清月低下头,迅速在纸上记录,“人身攻击,出言不逊,下一次出现在法庭上的时候。”再抬起头,她信誓旦旦地说,“我会是原告,你会是被告。”
江清月擅长把每一件事都当做可判刑来处理,比起江北月直接判处死刑,她可就理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