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白飞眼瞅着自己桌前的文件比肩珠穆朗玛峰，手都要签断了。
接下来的时间被王成龙安排得满满当当，丝毫没有闲暇时间。
王成龙谄笑地推开门，他手里还抱着一沓新的文件，“白总，一会和另外一个公司的合作项目，等着您呢，您看您什么时候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呢？”
现在王成龙阿谀奉承得不行，几乎每次见到他都对着自己一副假笑脸。
白飞再看了看这些文件，又看了看王成龙堆着笑的脸，一下子就释怀了。
哪有无缘无故的讨好，王成龙看中的是他背后的柳嫣嫣。
得此机会看到王成龙这副昧着良心笑的面孔，他心里还是很爽的。
放下手头的文件，起身昂头，示意了下王成龙。
王成龙就跟奴才似的，点头哈腰请白飞前往会议室。
此次会议是和另外一家实力相当的原材料公司合作，人家老总早早地坐在那悠闲地喝着咖啡，看到白飞走进来，疑惑地撇了下嘴。
再看王成龙那副模样，他心中暗为嘀咕。
这走进来的年轻人是何人，看着可不像是有意气风发，倒是王成龙，多年不见，怎混成了这个样子？
说实话，白飞以前在公司就是打杂的，哪里参加过这种高层会议，每次都是会议前和会议后打扫卫生的。
这一次他算是头一次参加，心中七上八下。
他现在光顾着签合同，很大部分还是公司的产权转让，现在让他谈合作，他哪谈得来。
要是让他去帮老妈卖烧饼，他倒是能够应付自如。
他手心发着汗，王成龙领着他走到了自家的中心位中。
王成龙给白飞介绍对面正中心位的人，“是最近比较火热的原材料公司总裁，陈组，陈总……”再向对面的陈组介绍白飞，“这是我们家公司新上任的总裁……”
陈组不屑地冷笑了声，“老王，你可开玩笑了，他是你们的新任总裁？是给你们端茶送水的才对吧，你别在这给我装啊！我可不吃你这套，想压低收购价，绝对不可能。”
王成龙平时花招耍得多，陈组放着呢。
端茶送水？
白飞心中暗暗发怒。
王成龙余光看向白飞，心中也应了陈组的话，小幅度地点头。
可不就是端茶送水的么，不过是仗着有个柳嫣嫣撑腰。
实际上什么都不会，光是签个字都喊累。
真担心会不会就这样把公司的资产和形象给败光了。
他脸上还是照顾白飞，“哎呀，他只是看起来年轻，年轻无极限啊，咱白总的人脉可不小，这公司啊，现在已经交到了他的手里。”
陈组冷哼，“哦，听你这意思是，他就是没用了，仗着有关系才站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每一句话都说得十分难听，白飞紧咬着后槽牙。
这是个合作会议，他心里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清楚的，以至于他没有过多计较。
不过是将事情默默的记下来，以后再找机会打算。
白飞冷着脸摊开文件，“咱们是商讨合作关系，不必一直聊我的背景。”
陈组笑了起来，眼神之中满是戏谑，“你还看不明白吗？我是因为老王才过来谈合作的，谁知道带领公司的竟然是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开后门的人，谈什么合作！”
王成龙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白飞左右看去。
自己阵营当中的人，都在低头暗笑，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他们自己的嘴角。
他们都在笑！
是因为他们觉得陈组的话是对的。
为什么他们之前不说，因为他们忌惮白飞背后的柳嫣嫣。
借由陈组说出口，指不定心里都痛快了许多呢。
白飞明白了，他这几天待在公司，就没有人对他是从内心真正发出的尊重！
此刻摔桌而走，才是应了他们看笑话的心。
白飞心中火冒三丈，面上却依旧是镇定自若，缓慢地翻动着文件，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不能压低收购原材料的价格？”
陈组以及其他人，包括王成龙都被吓了一跳。
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还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吗？
陈组明明白白地说：“自从我见到你以后，我就没有想要合作的想法了，你明白吗！”
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吼给白飞听。
白飞不理会，继续说：“现在我们公司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钱，来做营销，你们原材料对我们的帮助不大，毕竟做的都是薄利多销的快消品。”
白飞滔滔不绝，“和你们相似的工厂也很多，你们并非是不可替代的，简单看了一下，他们给出的价格都很低，我为什么不选择他们，选择你呢？”
白飞一转攻势。
陈组愣了愣，然后反驳，“当然是因为我们家原材料质量好！”
“快消品质量好用处不大，反而会成为累赘，毕竟人家买回去因为质量太好，结果用不烂，下一个季度的产品谁买？说实话，有时候质量好并不能够证明什么，大家都是在国家的审查标准之内的，就像是卖烧饼一样，三分之二的肉和整勺肉，看起来区别并不大……你反倒是有了故意抬高价格的嫌疑，花三倍的钱，卖你整勺的肉饼。”
白飞说完，拿起边上的咖啡一饮而尽，赶紧润了润喉咙，然后平复心情。
说实话，他也是在赌。
老妈卖饼子的时候，因为只固定在一个地方，每天不管是加多一点肉，还是少加一点肉，每天都收入都一样，不多不少。
与其如此，还不如少加一点肉，节省一下成本。
他就知道关于卖烧饼的知识，他妈怎么卖，他就怎么说，反正卖东西用的都是一套理论吧。
他忐忑地盯着对方。
对方露出诧异的脸色。
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其貌不扬的他竟然能够说出这些话。
白飞趁热打铁，“你爱合作不合作，我也不奉陪，到时候真营销起来了，你可别后悔，反正无论怎么看，都是你原材料供应商的损失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