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一座小城,有什么好霸占的,谁要去谁去,居庸如果是座空城,我就直接南下!”
山和还瞧不上居庸了。
有人道居庸也未必就是座空城,鲍达的虎贲军和施军那群流寇可不一样,如果虎贲军镇守居庸,山和去了只是送死。
众人一阵议论,袁毅皱着眉头,他发现自己的话不太好使,虽然自己是盟主,但大家都是士族,心里谁也瞧不起谁,这样下去,他这个盟主都要成边缘人了。
“舅舅,陆飞将上谷让出来,是想让我们各自疲敝,且定会在各处生事,断我们的供给线,我们应当以潘城为中心,日夜骚扰其他郡,只要弄得天下大乱,他便坐不住了,必然自乱阵脚。”
贾四道站出来,分析道,他声音洪亮,压过众人,让议事厅上忽然安静了许多。
袁毅心里又是一沉,暗道贾四道说话怎么比自己还好使了?
这时候,山和又开口了,他蔑视地看了一眼贾四道,“你是何人?”
“在下贾四道,见过山侯。”
贾四道恭敬行礼,但语气不卑不亢,仿佛比山和更高一等,山和难以忍耐。
冷哼一声:“你就是贾华的儿子?贾华也是侯爷,他为什么没有起兵响应我们,而是去做了陆飞的走狗呢?我还听说你弟弟贾布,现在是狗陆飞的宠臣,你在这里出谋划策,莫不是为了你的家族考虑?”
贾四道鹰眼如刀,天下士族能并起,全从他贾四道开始,奈何渔阳土匪不知所谓,连这个基本常识都不知道,竟然对他不敬。
其他人虽然有知道内情的,但也不帮贾四道说话,都冷眼旁观。在他们看来,陆飞废除株连令就是因为贾家,贾家左右两边都下注,分明是在骑驴找马,最不可信,所以大家都不乐意听贾四道发言。
“山侯不用猜忌于我,我与我父弟并无牵连,我如今随从舅舅,一心只为舅舅考虑,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贾四道也有些无奈了,只能用天打雷劈来表明心迹。
最让他吃惊的是,连袁毅都不帮他说话。
陆飞这一招让出上谷的计谋属实高明,这才刚刚开始,联军就快不成联军了。
“贾兄弟,你的计谋是,让我们学那些土匪流寇,去骚扰其他郡的百姓?”
司马齐贤开口询问道。
贾四道连忙摇头:“不是,我们的目标仍旧是其他城池,只有夺取的城池越多,才能越让陆飞忌惮,只是如今,我们的兵力不足以抵挡北府军的锋芒,所以,我们夺取城池,只是侵扰,若是陆飞派兵来攻打,我们就撤退,潘城是我们的大本营,大家一定要都以此为基地,不能各自分散,否则后患无穷。”
众人都皱眉,对贾四道的话似懂非懂。
贾四道只能用自己来举例,他再次看向袁毅,“舅舅,请将左二营交给我,我只要左二营就可以去攻打下代郡的封城。”
众人顿时震惊,左二营不过区区两千人,封城虽然只是座小城,但乃是代郡重要的战略要点,攻打封城,必然引起代郡军的出击。
两千人去硬碰代郡军,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代郡军天下闻名,人数虽然只有三万人,但他们十万联军,轻易都不敢去碰代郡军,贾四道是想做什么?
不过贾四道只是请求袁毅调兵,这是人家舅舅和侄子之间的私事,众人也不好说什么,都抬着脑袋,看袁毅准备怎么处置。
袁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众人七嘴八舌,怕不是已经忘记他这个盟主了。
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了。
“贤侄,你擅长谋略,我这里离不开你,你还是不要带兵外出了,以后就守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不过你的意见,我觉得还不错,这样,司马兄带兵去攻打封城,山兄去居庸看看,若是居庸已是空城,则南下陈兵居庸关,等时机成熟,我们一举破关,攻入涿郡。”
袁毅做出了疯狂的安排,贾四道听得头大了一圈,袁毅是想干嘛呢?
他如此安排,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盟主的身份。
但只怕适得其反。
果然,他话音刚落,司马齐贤就率先反对了,“袁兄,不是我不想去攻打封城,只是这事既然是你侄儿主张的,这个功劳我可不想抢,你若不愿意借兵给他,我可以借五千人马给他,让他去打封城。”
司马齐贤冷声道,他怀疑贾四道和袁毅在唱戏,故意坑他去代郡碰硬骨头。
袁毅听得眼珠子瞪大,这个司马齐贤几个意思?
如此不给他面子?
“我也不想去居庸关了,我还是先驻守在潘城,等我的粮草军需到齐,再考虑后面的事。”
山和也直接反对袁毅的安排,他突然觉得不对味儿了,总感觉这里面有阴谋,他可不能成了出头鸟。
众人表情都古怪起来。
袁毅脸色一阴,“诸位,要成大事,我们必须号令整齐,令行禁止,我既然如此安排,你们就如此去做,若是不听我令,我这个盟主不如另请贤明。”
众人神色怪异,都不答话。
贾四道看这局面,快把控不住了,连忙道:“舅舅不必气恼,如今上谷一郡,比预计中更快得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不需要急躁,优势在我,我以为司马前辈所说的话不错。”“就请前辈借五千兵马给我,再加上舅舅的左二营,我必拿下封城,到时候大家就知道我的计谋是如何施展了。”
司马齐贤皱起眉头,贾四道这是玩真的?要他五千兵?他不想给啊。
袁毅看了一眼贾四道,他这会儿深深忌惮自己这个侄儿,不过他又瞄了一眼司马齐贤,这小子更加可恶,第一个拆他的台。
“好,既然侄儿有此信心,我怎能从中阻拦,就请司马兄借兵五千给我侄儿,让他去攻打封城。”
“啊这……”
司马齐贤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众人都看着他,他只得道,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