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还不住口,你若诚心来投,便收兵止战,从此安分守己,我自上表,启奏陛下,宽恕汝等罪过。若是再巧言令色,蛊惑人心,我必杀你!”
高阳一脸正气。
“大人息怒,李计虽然委身贼寇,但我看他有向着黎民之心,战事一起,百姓又要受苦,不如先让他到驿馆休息,此事从长计议。”
高阳手下一主簿上前劝分二人。
李计一脸谦卑退后,并不去激怒高阳,高阳神色也稍稍缓和,“他既然委身贼寇,岂能让他住在驿馆?先将他关押,此事容后再议。”
当即差侍卫上前,将李计关押进了牢房。
李计不以为意,一面跟人前往牢房,一面还继续说道:“我仰慕大人高才,所以诚心来投,北燕已乱,大人纵然想安宁,也要仔细斟酌才可,我有良策,愿助大人。”
李计走后,高阳坐到椅子上,心情沉重,那主簿上前来到他身旁,“大人想成就一番事业,但又担心被陆飞所嫉,所以才烦恼不已,其实这是天大的好事,又何必烦恼?”
那主簿名叫田嘉,乃是潘城太守朱龙的女婿,来马城本来只是为了历练,但却发现高阳是个有大才的人,心中便计较要跟着高阳干出一番事业。
“哪里好了?难道你想我真如他所说,接纳了他们,去和当今燕王作对?”
“大人,如今的燕王,可还是陆浩,陆飞也只敢称摄政王,并不敢自承王爵。如今北燕已乱,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应趁早谋划。”
高阳沉思良久:“起兵反陆飞绝不可能,李计的条件不能答应,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矣。”
“大人何必担忧?施军之兵,不过是一群山野勇夫,我们先收了他们,日夜训练,再趁机图谋,等待天下大势。”
田嘉劝解半天,高阳便听从了他,当晚,先请人将李计从牢里放出来,让他住在了驿馆,次日一早再会见李计,告知李计,可以接受施军的投靠,但他们不能再反对陆飞,陆浩给了符印也要上缴朝廷。
他可以向陆飞上表,请求封给施军官职。
李计告辞退出,将他的意思跟施军说了。
施军不悦,“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被招安,成了陆飞的狗?他以后报复我们怎么办?只怕他胜了陆浩后,回头会狠狠收拾我们,我还不如逃去晋朝。”
“门主别急,高阳虽然如此说,但他反心已经露出来了,只等那些公侯起兵,到时候他必然响应,以他的治军之术,加上门主的盖世武功,将来辅佐天子的重臣,必有门主。”
施军思虑再三,若是公侯不起兵,他们也注定失败,就算日后陆飞秋后算账不给他活路,他投靠高阳也能让跟着他的兄弟有个好归宿。
便同意了李计的方案,半日后,便带上天龙门一众门徒,前往马城投降。
高阳亲自出城来迎接,还当着众将士的面许诺,会向朝廷上表,封施军官职、爵位。
很快,高阳上奏的表文就送到了陆飞的案头。
陆飞交给仙心若,让仙心若读。
高阳俘获施军部众,平定了施军之乱,他称赞施军弃暗投明,勇武无双,请命趁势南推,歼灭马鑫高路部,另外请求人民施军为将军,当他的先锋,将功补过,前往平乱。
“爱妃,你怎么看?”
陆飞牵着仙心若的手,询问她的意见。
“陛下,外界传言颇多,说我迷惑君主,恐是祸水红颜,为陛下读这些奏章,已是僭越了,其他事,臣妾再不敢多言。”
仙心若显然是听到了外界的一些传说。
这些言论陆飞自然也听说了。
“宝贝别慌,说这些话的人,不过都是些庸碌无能之辈,他们哪里知道我想做什么?你尽管说你的看法,不用顾虑。你只要知道一条,外界再怎么说,我手下的兵马却在越来越多,人才也越来越多,只要做好这两样,其他事情,他们越是反对,越是造谣,我越是要笑着看他们怎么收场。”
“陛下,我是担心军中也有人说这些话。”
“有什么好担心的?本王宠幸黎心,我手下将士都知道,却还是随我百战百胜,现在这些小风浪跟从前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况且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陆飞安抚着仙心若,这个时代女生没有多少权力,要改变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也不太可能,只能慢慢来,先从身边人做起,改好仙心若的思想,回头让她当个妇女联盟的盟主,帮忙教导其他女生,要把所有能利用起来的智慧都利用起来。
仙心若便直说了:“按照旧例,高阳兵不血刃招安了匪军,应当给他封官进爵。但夫君既然主动让出了居庸城,就是要让士族憋不住,将狐狸尾巴露出来,所以不可能按照高阳所说的去办,臣妾以为,既然高阳如此有才,不如将他调到蓟都,应对张宾,让施军做马城上将军,掌管马城事务,另外让施军防御马鑫。”
陆飞听完大笑,抱着仙心若使劲亲了两口。
他原本就是打算利用施军、马鑫这些起义军对付士族,所以整个上谷郡都打算先让出去,等到将三台城张宾解决了,回头再考虑上谷的事情。
没想到冒出了个高阳,还将施军给收编了。
这高阳有了施军,让这二人合力,便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容易养虎为患。
他正犯难该如何处置。
仙心若的点子看起来荒唐,实际上可以说是损到家了。
他当即批复,任命高阳为广阳从事、荡寇将军,即刻率部到蓟都,任命施军为马城上将军,田嘉为马城县令,留守马城,防备马鑫高路。
消息传出,各方都脑袋发懵。
高阳拿着这份任命哭笑不得,招来田嘉,“这可如何是好?”
田嘉是知道内幕的,高阳收编了施军,势力壮大,有干大事的心思,但如今被招到蓟都,多半已是陆飞起了疑心,他平白无故训练了一万人马,虽然是为了抵御贼寇的常规操作。
可陆飞压根没将贼寇放在心上,所以他的做法,就很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