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于一个偶然的机会，钟柳山发现了和钟小婷七分相似的白雪，正是因为这一特殊的缘分，钟柳山最终还匿名资助了白雪上大学的学费。
这种匿名的资助，在某种程度上也缓解了钟柳山自觉没有保护好女儿的愧疚之情，算是一种十分惯常的心理代偿作用。
随后，白雪能够反查到钟柳山，或许利用了白奇的力量，或许只是白奇对于匿名资助白雪的人感到好奇，也单独的接触了钟柳山。
以白奇的能力，他也一定能够查清钟小婷与白雪之间的关系，那么后续钟柳山会被白奇给拉入犯罪集团之中，也显得理所当然。
这样的信息获取，虽然能够解释得通很多东西，但对于后续破案确实并无任何的意义，反倒对于犯罪集团是有利的。
因为钟柳山与福利院更为密切的关系，能够更好的证明钟柳山与魏阳的同伙属性，也能更为完全的契合补完版的替罪羊计划。
第五正如此努力的追寻真相，也只是在进一步的补完犯罪集团的既定计划吗？
看来，不仅魏阳的暴露对于犯罪集团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钟柳山的暴露也同样如此。
只是钟柳山赴死的意愿更为的强烈，警方不能将其给抓获而已。
再次联想到魏阳，第五正的心头猛然一惊，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当初第五正为了利用魏阳来进一步的接触福利院的院长哈凝暖，也为了选找到更为合适的方式来促使哈凝暖给当时处于失踪状态的白雪打电话，第五正便将魏阳给带往了福利院。
后来白奇突然横插一脚，使得场中的局势变得更加的复杂，魏阳的重要性变得更加的必要，第五正当时也觉得利用魏阳去制衡白奇，可以进一步的打压白奇，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抉择。
可是，白奇能够利用魏阳来打压白奇，难道白奇就不能在席间利用暗语来暗示魏阳，又或者是利用一些犯罪集团内部的暗示手势，示意魏阳配合钟柳山完成补完版的替罪羊计划吗？
席间白奇对于魏阳的后续指示，或许就是犯罪集团的整体计划会发生巨大变化的根本原因所在！
从头再次审视一遍，之前由魏阳所单独进行的替罪羊计划，完全就是魏阳和白奇之间的默契，也来自于魏阳对于犯罪集团的基本忠诚。
这种意识流的替罪羊计划，完全来自于犯罪集团对于魏阳所知道犯罪线索的刻意安排。
也就是说，犯罪集团不惧怕魏阳的背叛，是因为魏阳所知道的犯罪线索有限，他就算知道藏尸的地点，但也只是知道藏尸的地点，并不能利用藏尸的地点将更多的犯罪成员给关联出来，更不可能关联到白奇。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算魏阳真的扛不住交代了，所交代出来的罪行，也只能用于证明魏阳是一名杀人凶手。
就算对这一物证进行一定程度的逻辑扩展，警方也只能认定，魏阳是连环杀人案的杀人凶手，且有数量不明的同伙存在。
至于这些同伙到底是谁，来源于魏阳的指认。
当然了，由于魏阳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且精神状态并不怎么稳定，所以他的指认，可能会带有一定的诬告性质。
至于谁会是魏阳的同伙，既要看魏阳的指认，同样也要看具体的实际物证。
所以，就算第五正利用自己高超的心理学话术将白奇给诈了出来，基于魏阳与白奇之间的弱关联性，这也并不能成为批捕白奇的关键性线索。
基于以上的种种限制，与魏阳相关的第一代替罪羊计划，就是犯罪集团利用基本的事实物证，给魏阳所设定的一个陷阱，一旦魏阳扛不住招了，他也只能被动成为连环杀人藏尸案的主谋之一。
这种被动的替罪羊计划，具有一定的不稳定性，也容易被第五正利用自身的强悍能力给攻克。
事实层面之上的剧情走向，也正是如此的：
魏阳扛不住了，被第五正第一次攻克，并最终交代了藏尸的地点；
随着魏阳的部分松口，替罪羊计划也部分的套在了魏阳头上，第五正通过后续的努力，第二次的攻克魏阳，让其同意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指认白奇。
随着魏阳的第二次被攻克，犯罪集团第一次被动设置的替罪羊计划便有些摇摇欲坠，正当犯罪集团想要补救的时候，第五正却在自己的逻辑误区之中犯下了严重的失误，让魏阳与白奇直接见面了。
经由本次的见面，白奇在席间利用自己对于魏阳的不断打压，再次将魏阳给征服，并将第二重的加强版替罪羊计划强加给了魏阳。
这种由白奇所亲自部署的替罪羊计划，其强度很明显要大于第一次。
基于这样的逻辑线条，可以非常明确的肯定，就算魏阳不直接交代自己与钟柳山之间的联系，警方也能在后续彻查钟柳山的过程之中，会在他的相关遗物之中发现他与魏阳之间的关联性证物。
如此一来，只要魏阳再装作不得已的样子，在铁证面前承认自己的同伙就是钟柳山，那么这种加强版的替罪羊计划便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一个第五正很难去攻克的，铁一般的事实！
手里拿着这枚能够最终揭示钟柳山与白雪关系的吊坠，第五正的心头思绪翻涌，现在就想要顺着钟柳山所遗留下来的线索，将这处被炸毁货车，以及其在E市之中的临时住所给翻找一遍。
可是这种不认输的冲动刚刚才兴起一瞬，立马便颓然成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若是最终能够发现钟柳山与魏阳之间关系的切实物证，那么在补完版的替罪羊计划这一层面之上，第五正算是已经完败了。
现如今，白雪的身份依旧成迷，但由于钟柳山的最终死亡，所有的线索又呈现出断头的状态，未来平俊凡和马希水也可能会死在另一场独立的意外之中，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感到烦躁的事情。
感觉到有些身不由己的第五正，已然生出些许的无力之感。在斗智斗勇的层面之上，他第五正真的赶不上这群不顾一切的疯子，更不在乎自己性命的疯子吗？
虽然心中带着极其不甘的情绪波动，但继续去证实这样的猜想，也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人造的证据，在某种程度上都会带有一定的破绽属性，若是能够从中发现一些致命的破绽，这或许就是其中最大的曙光。
只要事情还没有彻底终结，那么蜷缩在自己所幻想的恐惧之中，确实并无任何的意义。
可惜的是，由于驾驶室之中已经破碎不堪，货箱之中又都是一些电子设备，想要从中选找到更为有效的线索，只能先将所有的物证给收集回去，然后再从长计议。
查案需要一个过程，更需要时间的缓冲，特别是面对这种被刻意营造出来的迷局。
这种等待的过程，确实是一个万分折磨人的过程，同样也可能只是一场徒劳的忙碌。
难道，现在只能就此收拾收拾心情，开始尝试着与犯罪集团打第二场了吗？
确实不能从当前的局势之中抓到有效突破口的第五正，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正当第五正准备进一步的安排现场的证物收集工作，并在同步谋划该如何去处理白雪相关问题的时候，第五正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竟然是来自于L市的郎青山。
这个时候郎青山打来电话，难道是L市之中的平俊凡和马希水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按照第五正之前的预想，在犯罪集团趋于完美的补完版替罪羊计划之下，平俊凡和马希水就算会被犯罪集团给一并舍弃掉，也会在另一条独立的犯罪链条之中合理的死亡掉。
以犯罪集团当前所展现出来的极高竞技水平，只要平俊凡和马希水在这一刻异动了，那么这都属于是躁动，都会对时局产生进一步的激化和破坏效果。
这种无意义的激化和破坏，很明显对于警方是更有好处的。
“第五正，半个多小时之前，我们L市突发了一起抢劫银行的恶性刑事案件。
对于这起突发的案件，我们也只是在按照正常的流程在处理，考虑到劫匪暂时被困在银行之中，手中又有人质的关系，我们也只能尽可能的执行谈判救援计划。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银行的劫匪，竟然就是你之前所提及的那个白奇！
确认无误的白奇！
现在他正拿着全自动武器在和我们警方对峙，要求我们警方给他提供出城的交通工具，不然每隔一个小时就杀一名人质！
白奇他不是L市的成功商人吗？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名不要命的劫匪？”
郎青山明显也是刚刚才得得知抢银行的竟然是白奇，质问的语气带着更为浓郁的疑惑之感，但其中的焦急情绪更是毫无掩饰的倾泻而出。
时局突发激变，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五正今天第三次被惊得冷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