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很快过去,二十一户无一人主动走出房子,撤离现场。穆江副市长根据市长张乔的指示和授权,下令公安警察进入建筑物内挨家逐户地清场,如有不听劝导者,就采取强制手段带离。
五十名年轻精悍据说还很尽责的警察分成五个小分队,分别由一名公安局副局长带领,依照制定好的行动预案,各自井然有序地开进自己包干的片区内。
住户们的房门都关得很紧,有的还用木杠和大型家具之类的东西死顶着,警察三番五次叫门,里面都不给予回应。警察给了房主人十个数的倒计时,十个数数完后,果断踹门而入。争吵、抗议、辱骂、呵斥、呼天抢地的哭号、等等等等,一切音效,都混合成一个宣示:警察的行动不可抗拒和逆转!
于是,住户们被陆陆续续从建筑物内强行带离出来,有不识时务者,在警察强力驱赶下仍然做着坚守阵地的挣扎,警察便把他们按倒在地,带上手铐,拉拽出去。无奈选择负隅顽抗的人太多,远远超出总指挥部行动前的预计,警察所备手铐大大供不应求,各分队长便下令每四个警察对付一个“钉子户”,警察们一人抓住“钉子户”的一只手或脚,像对待拉上宰场的羊子一样提溜出来,丢进警车,连同那些上了手铐的人一起,呜呜啦啦地拖走了。
当然,对年老体弱行动不便者,警察们还是表现出了必要的克制和客气。能够搀扶着走动的,就搀扶着送出来,实在不能动或装着不能动的,就背或抬。当一栋楼房里的人全部清空以后,早已发动起来的挖机立即开始展示它强大的臂力,那铲子高高举起,又重重往下一点,楼房就呻吟着塌陷了一大角,再几下子之后,楼房就变成了一堆垃圾。
行动的进程比预想的要顺利,穆江兴奋地把这个喜讯报告给了张乔,张乔对他大加表扬,同时告诫要进一步加快进度,时间拖得越长,就有可能出现意外情况。。
张乔的话还没说完,意外的情况果然就出现了。
第三小分队在清理第一栋楼房时基本没遇到太大阻力,因此比其他分队先完成任务。现场总指挥命令他们进入另一栋七层独单元楼房继续清场,但楼道却被住户堵死,警察根本无法顺利进入。警察便动手拆障,住户们严厉警告他们住手,见警告无效,竟然向下抛洒生石灰和粪便等物。警察抵挡不住,被迫狼狈退回原地。
“好好好!很好!我就怕他们准备了那些东西没胆量使用呢!”张乔接到穆江的报告后没有生气,他反而显出很兴奋的样子,“他们以为政府是软的,拿他们没奈何,如果这次政府吃了败仗,政府的权威何存?今后还怎么管理这方土地上的人?我正愁找不到打击这些冥顽分子、警示其他市民的正当理由和机会呢,现在他们既然主动走到了暴力妨碍执法人员执行公务和暴力袭警的犯罪道路上了,我们还犹豫什么?把现场所有公安和武警组织起来,冲进去,给我抓、抓、抓,一个不漏地通通给我弄进监狱去!”
行动总指挥下了命令,现场总指挥穆江却不得不忌惮公安和武警受到伤亡的问题。因为在他们的预案中,根本就没设计到这种意外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因此,当意外骤然出现后,他才发现,突击人员的的装备完全不符合现场作业的基本需要;而要把队伍撤回去准备后重新上阵,则必然会暴露指挥部这次行动计划中存在严重疏漏的缺陷,并且必将给围观的市民留下笑柄。
穆江正左右为难,突然眼前一亮,目光在一个群体中定了格。
吸引穆江目光的,是刘之俊和他的队伍。
“刘之俊,刘之俊你过来!”
穆江用警车的警笛急切地叫唤刘之俊,刘之俊一惊,慌忙跑步到了穆江的面前。
穆江说:“刘之俊我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从你的队伍里挑十个胆大不怕死又听指挥的人,先给我冲进去把那些个亡命之徒给控制住,武警和公安会紧跟你们的后面支援的。”
刘之俊的脑袋嗡地一声发胀了,他说:“穆市长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偏偏要我的人打头阵呢?”
穆江说:“难道你们就不能打头阵吗?别跟我讲价钱,马上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