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维夫说:“张市长,你这样说话与你的身份很不相称。一位公民仅仅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基本权力,怎么就成了刁民了?怎么就成了忘恩负义的东西了?还有,我的工资不是你张市长的个人恩赐,你没权力想停就停。”
张乔说:“我这样说了你又怎样?我停了你工资又怎样?你有能耐你搬块石头把天给砸塌下来!”
邓维夫又急又气,还要和张乔理论,试图使张乔市长改变决定。张乔叫来保安,把邓维夫强行拖出了市府办公大楼,并且坚决隔离在了办公大楼之外。
张乔市长的气仍然没消,他叫来办公室主任,询问他邓维夫还有什么直系亲属在领导岗位上没有。
办公室主任回答,好像邓维夫的妹夫在杨金中学任副校长。张乔叫办公室主任通知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和市委宣传部长以及教育局长,令他们三人亲自去学校找邓维夫的妹夫,叫他把学校的工作全部放下,只去干好一件事:做邓维夫的疏导工作,什么时候做通了,就什么时候回学校。
邓维夫的妹夫拽着他妹妹找到邓维夫,求他听市长的话,别和政府斗了,没用的,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亲戚。
邓维夫很生妹妹妹夫的气,说如果怕受到连累,断了亲戚关系就是。
妹夫说,断了就断了,以为有你这个舅子好风光不是?
妹夫气哼哼地走了,妹妹说:“哥何苦呢?”抹把眼泪,追丈夫去了。
邓维夫连续在政府办公大楼前候了两天,要求再和张乔对对话,张乔始终避而不见,有时堵上了,也被保安和张乔的随行人员强行拉开,眼睁睁看着他走掉。
回到家里后,邓维夫感觉身上很多地方有疼痛感,老伴脱下他的上衣查看,发现他身上到处是瘀伤,尤其是右手臂,已经出现红肿,想抬手,就有些吃力。显然,在和市政府保安和市长随行人员的较劲过程中,他被暗伤了,吃了哑巴亏。
邓维夫意识到,如果继续像他给所有被拆迁户所宣讲的那样,先让他代表大家有理有节的去和领导交涉,以理性、合法的手段维护正当权利是可笑的,也是不可能的,必须改变个人孤军奋战的策略,把所有利益攸关者都动员起来,才有可能给张乔市长带来压力,引起他的重视。
邓维夫把所有不同意政府拆迁条件的拆迁户集中起来,讲述了在张乔市长那里的遭遇,大家听了个个义愤填膺,骂张乔不是一个好官,眼里只有开发商,没有群众。也有少数人对邓维夫表达了不满,说当初就不对政府抱什么幻想,从开始就该把影响搞大,但你邓主任偏要我们冷静再冷静,要搞什么合法维权。你倒合法了,可权维到手了吗?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张乔用那态度对待你,是你自找的,活该!
邓维夫很委屈,但没申辩。他说:“我现在把大家喊到一起,不就是请大家商量一个有效的办法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一起到市政府去,向张乔请愿!
像是事前统一了意见似的,从大家嘴里蹦出的话出奇的一致。
邓维夫说,他的意见也是这样,但即便如此,也请大家不要乱来,人多,更要注意纪律和秩序,不要给政府领导留下我们不懂道理,胡搅蛮缠的坏印象,授人以口实。
邓维夫的建议获得简单多数的支持。根据他的提议,他、吴顺等五人,被推举为全权代表,负责与政府交涉和谈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