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俊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但却是一个像一首经典老情歌一样悦耳而难忘的女声。
是谢冰,刘之俊的前妻。
谢冰说,她已来到刘之俊工作的这座城市,她问他现在在哪儿,她急着要马上见他。
刘之俊每时每刻都渴望见到她。他的这位前妻漂亮而单纯,即使混杂在一大群花枝招展的美女中间,男人们也最容易把她从群体中分离出来而加以特别的关注。自与她离婚以后,他就失去了她的一切音讯,每每想起这个心爱的美人儿被那个粗鄙的小煤窑老板那个张狂的暴发户拽着满世界飘来荡去,他的心就时不时担心得抽搐,就疼痛难忍。
但现在他却不想见她。他知道她的来意。他说:“我现在很远很远的在乡下,估计要几天后才能回城。”
他撒谎了。他其实就在办公室。
谢冰说:“别蒙我了,我问过你单位的人,你就在办公室,我已经在上楼了!”
刘之俊慌忙奔过去关门,可谢冰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她婀娜的身姿朝阳一般把过道照得透亮。
这哪像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啊,亭亭玉立而又丰满尽显,一张娇美的脸蛋仍然粉嫩若脂。如果硬要在她身上找出四年前他们分手时的变化,那就是增加了几分成熟和妖媚!
尽管刘之俊万分藐视和仇恨那个把谢冰从他身边夺走的煤老板马千来,但他不得不心生怀疑:如果这四年谢冰仍是跟他一起度过,她还会这么滋润吗?他所给予她的并不丰盈且带几分担惊受怕的日子,也能不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点岁月的痕迹?
刘之俊承认,这是不可能的。不用说,与那个虽然粗鄙的煤老板一起生活,但她所得到的幸福指数比从他这里得到的要高很多很多!
刘之俊的心里有了淡淡的惭意,也对那个煤老板减少了几许轻蔑和恨意。
刘之俊正在为刚才的撒谎而尴尬,谢冰却张开双臂,蝴蝶般轻快地飘到他的面前,紧紧楼住他,头放在他的右肩上,脸蹭着他的脸轻轻地滑动。她的气息并不急促,但刘之俊的脖子分明有灼浪袭拂的感觉,他的全身就像是一下子浸泡在了一缸温水里。
在他们夫妻共同生活了几年的岁月中,说得确切些,是在那个煤老板马千来介入他的工作和他们的生活之前,这是他们间一个一方出门或归家时必须举行的仪式,已经程序化了,雷打不动。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接吻。
刘之俊的手用力楼了楼谢冰,他的嘴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碰了碰,但很快就慌慌张张地松开了她。他看见谢冰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看着他们,是一位漂亮、阳光的女孩。
谢冰的手却并没离开他的肩膀。她仰着头仔细打量他的脸,颇显几分忧郁地说:“你老多了,才三十五岁的人,怎么头发就白了这么多呢?”说着,伸手从他的头上拔下一根白发给他看,而后又在他的头发中去捕捉另一根白发。
刘之俊微笑着拿开谢冰的手,请她进办公室里坐。谢冰招呼站在门框里的女孩进来,给他介绍说,她是她的小姑子马丽,正读大三,现在利用放假,临时给她做秘书,想增加一点社会阅历。
刘之俊打量了几眼女孩儿,女孩儿年龄真的很小,但很有白领女人的优雅,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显得那么得体,绝对是个讨人喜爱的美人!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女孩儿竟然是马千来唯一的妹妹,后来还死去活来地爱上了他,当某一天他突然发现的时候,他却只有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幸运和幸福的感觉怎么也找寻不到!
刘之俊本有很多心里话要对谢冰诉说,他想让她知道这些年来他对她没有怨恨只有牵挂、没有诅咒只有祝福,但他不能说。现在谢冰已为别人之妻,他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想让她感动?让她对他产生负罪感,从而给予他某些方面的补偿?尤其关键的是,谢冰的杨金之行,将和他手中的权力发生重大关系,他的言行,不能为他日后履行职责制造任何障碍。更何况,他们的身边还坐着谢冰现任丈夫的亲妹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