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导航,苏尘很快便驾车来到了韩嫣然家所在的小区。
当门口保安看到陌生车辆,本来还想上前阻拦,但是一看副驾驶坐的人,很快就装模作样敬了个礼。
“韩小姐,您回来了?”
韩嫣然点了点头,保安立即放行,目送车辆进去。
苏尘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心中暗忖,这韩嫣然到底什么身份,就算是风水协会副会长,也用不着保安如此恭送吧?
带着疑惑,两人在一栋很普通的住宅楼前停了下来。
下车后,在韩嫣然的引领下,两人并肩进了电梯,电梯无人,里面静悄悄的,缓慢上升着,只是一旁的韩嫣然却再度回想起了先前跟对方在旭日小区的事,脸色不禁红润起来。
“妈,我回来了!”
站在门口,苏尘也有些不澹定,毕竟除了林家,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女孩子家拜访,虽说是为了解决风水布局,但难免有些紧张。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不同于他往常见到的那些贵妇宝气逼人,可保养的却也极好,模样与韩嫣然有七八分相似,当看到了对方手腕上的金镯,她旋即释然。
“回来了,这就是小苏吧?”
韩母平易近人的说着,让两人进屋。
“妈,你应该喊苏大师才对。”韩嫣然道。
“阿姨好,不用,您这样喊我就挺好的。”
苏尘显得有些拘谨,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惊叹,因为虽然韩家不是位于什么黄金地段,小区也不是什么高档住宅区,但房屋里面却是充满了书香气息。
客厅的墙壁上,挂了不少名画,比如说那副最显眼的八骏图,最重要的是,按照苏尘的判断,这些画还都是真迹!
“小苏,来,喝茶。”韩母祥和的笑道。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来主要是听嫣然说,家里的风水布局出了问题,所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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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嘴上说归说,内心却是再次掀起了波澜,因为对方递给他的茶杯,居然是市场上鲜有的紫砂杯,除此之外,茶几上还摆放着一系列茶具用品,轻嗅茶香,乃是正宗的南海铁观音!
这个韩家,远非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是啊,苏尘很忙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请到家,爸呢,我们去找他。”
当她听到对方在母亲面前叫她嫣然两字的时候,脸颊再次浮现出一抹胭脂红,只得顺势转移话题。
“他呀,整天除了在书房,还能去哪。”韩母看着自己女儿娇羞的模样,又了看眼谦谦有礼的苏尘,眼神显得别有深意。
听闻,韩嫣然历时便带着苏尘向书房走去,而在来的路上,苏尘也了解了一些情况,认为韩家的布局问题应该是出在书房。
“爸,您老又练字呢?”
推开书房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四壁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一些古籍、史书之类的,墙上依旧挂满了各种画作,与客厅为之不同的是,这些画作,从珍稀程度上,俨然要比外面那些珍贵数倍!
闻着墨香,苏尘看见书桌前,正弓着背,站着一个临摹王羲之字迹的中年男子,相貌端正,气质儒雅,颇有些古代文人骚客的感觉。
想必此人应该就是韩嫣然的父亲,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后者有种书香后代的意味,应该是从小受到家庭熏陶所致。
“你一大早的,出去干嘛了?”
韩父放下毛笔,用绢帕擦了擦手,抬起头,眼神中宠溺的看着韩嫣然,当目光扫过苏尘的时候,有些好奇。
“还能干嘛,不是寻找高人,解决家里的布局了么。”
韩嫣然:“介绍一下,这是苏尘,我们协会鼎鼎有名的风水大师,这是我爸,一个只会死读书的老顽固。”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韩父语气虽带怒意,但脸上却未有任何波动,出于礼貌,说道:“你好,我是韩三千,家女的脾气向来如此,让阁下见笑了。”
“您,您是……”
听到这个名字,苏尘不禁有些错愕,韩三千?清阳市大名鼎鼎的韩三千?
相传,这是一位集书法、绘画等于一身的大家,在现代书法和绘画领域,放眼整个华夏都家喻户晓,颇为广知,且许多年来,清阳市也堪称只出现过这么一位名人,声望远远碾压什么当地企业家和有钱人。
“呵呵,都是过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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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千笑道:“原来小兄弟也喜欢这些东西,不错,年轻人嘛,多花些心思用在学习上是好事,古人留下来的文化瑰宝,需要后世好好研究,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学些乱七八糟的。”
路上韩嫣然解释过,他的父亲就希望她多读书,或者走仕途,对于风水协会,反而很抵触,而自己这个副会长的职务,一部分是源于热爱风水堪舆等知识,一部分也是仰仗他父亲的名声。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这个副会长,在陈光明那个正会长面前,都要被供奉起来的原因。
苏尘对此不以为然,澹澹道:“确实,书法和画作乃是我华夏的宝贵财富,但除此之外,风水学术却也不可小觑。”
“风水?”
韩三千听了有些不悦:“风水一说,也就那样,湖弄些没有学问的人还行,但对于博览群书之人,还是免了吧。”
“实不相瞒,今天在下来正是为伯父这书房风水而来。”
苏尘倒也不想计较那么多,直接开门见山:“我见伯父面宫阴煞之气缭绕,面色苍白,言语间气短体虚,想必不是患了内疾,就是这书房风水出现了纰漏。”
“简直一派胡言!”
忽然,韩三千怒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念你是后生,我不与你计较,但倘若再说个没完没了,就别怪我下逐客令了。”
后生?
苏尘笑了,他尊敬对方,乃是因为觉得对方不像大部分人那般庸俗,但是若论才华,他打过交道的也多不胜数,持才自傲,正是大部分文人的一大通病。
“好,那我们先不说风水,就说说韩先生这满屋画作。”
苏尘指道:“隋朝展子虔的游春图、唐朝韩滉的五牛图,还有着周眆的簪花仕女图和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韩先生果真大雅之人,想不到区区一室,居然收藏了如此之多的名家画作。”
“你懂画?”
“略懂,就拿这游春图来说吧,为北齐至隋之间,山水画大家展子虔所作,后经宋徽宗题写,乃是其传世的唯一作品,不曾想今日在下居然有幸目睹……”
韩三千有点蒙,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二十出头的青年,居然一口气能说出他这满屋子的画作出处和作者,不由得高抬了一眼。
不光是他,包括韩嫣然在内,当苏尘滔滔不绝指点这些画作的时候,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仿佛他就是这些画家的好朋友,显得极为随意,却又诠释的异常到位。
殊不知,韩嫣然确实猜对了,在前八世中,苏尘在游历人间时,不光结识许多画家、书法家,到后来,各个还都是名声如日中天的大家!
“不过,可惜了,这么多的画作当中,却有一幅败笔。”
苏尘话锋一转,看向了满目惊疑的韩三千。
“阁下何出此言?”
韩三千平日里除了作画临摹之外,最喜欢的就是收藏各种名家古迹,甚至不惜花重金请人装表,如今听前者说出现败笔,自然是对他收藏的眼光在产生质疑。
“这里面,有一幅画,是假的!”
苏尘此话一出,韩氏父女皆一愣,继而,只听韩三千怒喝:“嫣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