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臻和景季同在一旁打闹,我沉声说了句:“严肃点,这是殡仪馆。”
他们两个便收声不再嘻嘻哈哈了。
李豪的尸体在殡仪馆火化完了以后,和萍姐打了个招呼,我们四个便离开了。
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四个一起在街口吃了顿饭,就让他们都回去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战斗。
我在手机上查了一下陈福老家的地址,开车过去要三个多小时,光来回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就得六七个小时,明天早上得早点出发。
我给任臻和景季同发了条短信,叫他们明天早上八点到小区门口集合,我们三个负责去陈福的村子里探访,鱼鼎留在这里看店。
等我们从陈福的老家回来以后,这件事情差不多就可以结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租赁公司租了辆车,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刚好是七点五十,任臻和景季同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了,我招呼他们两个上了车,往陈福老家开去了。
任臻坐在副驾驶上,感叹着:“还是有辆车方便啊,想去哪去哪。”
我说是啊,今年好好赚钱,争取到年尾的时候,给咱们店里也买上台车,就不用一直在租赁公司去租车了。
坐在后座的景季同今天话倒是很少,他正一心一意的玩着手上的“王者荣耀”。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个正全神贯注打游戏的游戏迷,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祝由术族中的天才呢,说他是个网瘾青年还差不多,上次张津达的事情只知道他忽悠人的本事了得,把良马六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愣是没看出来我们都是些外行,真实本领我却还没看到,找个机会我得试探试探司南给我带来的这个“高手”。
副驾驶的任臻正盯着前方看的出神,我出声打断了她:“嘿,想什么呢想的这么认真?”
任臻回过神来,侧过身子对我说道:“我在想,既然陈福是这么一个人品,萍姐的表姐为什么还要把陈福和萍姐撮合在一起呢?”
“额…大概是看萍姐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吧。”我对着任臻说道。
说完以后我才意识到,我的这个说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要说萍姐日子过的不容易倒也不至于,小区那房子,是她们家的,不用交房租,娘俩也不愁没地方住,虽说这两年生意不好,但萍姐店里卖的奠花花圈什么的,可比我这做纸扎的生意好多了,一个月赚的钱除了房费电费以外,也能剩下不少,也不存在经济拮据什么的,就这个状态,萍姐就是不找人,她一个人养活一个孩子也绰绰有余了。
萍姐和李豪的花销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为什么还要找一个经济条件还不如自己的人呢?这个表姐会不会和陈福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呢。
我手上握着方向盘,心思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李豪的死,萍姐的表姐会不会也参与其中了。
任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不再说话了,我也回了回神,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
开车三个半小时以后,我们终于到了陈福以前所在的村子里,我开着车在村子里转悠着,牛哥的老婆告诉过我,陈福的家里特别好找,哪个最破,哪个就是他家。
我开着车在村子里边来回转悠着,好像也没有哪个房子特别破,到底哪个才是陈福的家呢。
任臻和景季同也时不时的将脑袋伸出窗外看着。
“我找到了,在那。”景季同所指的是一处正在升起的炊烟。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陈福的家在那?
他说太简单了,现在人做饭都用电磁炉或者煤气灶,那边在冒烟,用的肯定就是灶台,肯定在村子里情况最差的一家。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开着车往他所指的地方去了。
到了不远处我停下车,看着面前的景象,我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终于理解到牛哥老婆跟我说的“破”是什么意思,这哪是有点破,这实在是…太破了。
陈福的家里是三间红砖小平房,院子里全是树,脚下踩的全是草,墙塌了一半也没有垒起来,烟囱里正冒着几缕青烟,院子里的石墩上还坐着一个男孩,看着和鱼鼎的年龄差不多大,这应该就是陈福的儿子了。
我打开手机,用相机拍了一张,这时候厨房里的人也端着碗盘走了出来,是个老人,衣服更是破旧不堪,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天在门口撞了任臻的那个老人!
他竟然是陈福的家人,怪不得那天在门口的时候我就看他有些眼熟,原来就是上一次我趴在窗口,看见陈福在小区的后门口与之见面的那个人,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楚长相,但是他驼着的嵴背我确是看的一清二楚。
按年龄来看,这应该是陈福的父亲,在萍姐家的丧失期间,他还两次去过我们的小区。
任臻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这个老人就是那天晚上撞她的那个,抬手怼了怼我的胳膊肘,我说我看见了。
在这偷偷拍了几张照片,没有被老人发现有人来过,我们三个便上车离开了。
“这真是太奇幻了!”任臻说道。
景季同还不知道那个老人是谁,听任臻跟他这么一讲,也觉得这件事情的疑点很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萍姐打来的电话,我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萍姐告诉我,陈福提议把自己的孩子从老家接过来,在家里陪着萍姐,也能让她转移一些注意力,我说你先答应他,并叮嘱萍姐今天晚上不要和陈福住在同一个房间。
萍姐答好。
我挂断了电话,刚才的内容任臻和景季同也听到了。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景季同坐在后座,沉声说道。
我说是的,今天晚上就准备实施了,毕竟孩子是无辜了,他要是到了萍姐家里,那我的计划可就不太好办了。
“我倒是觉得,等陈福的儿子来了以后,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任臻坏笑着,幽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