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估计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一直用眼神求助着我们两个,想让我们两个替她帮忙给她女儿说句话。
门缝中露出的空隙被卧室里面的黑暗充斥着,以至于我们根本看不到一点光亮。
大姐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我们,向我们两个求助。
我看着她,沉下了一口气。
既然她女儿同意让我们两个过来,说明心里对这件事情还不是太过于排斥,否则的话,早在大姐提出这个想法之后,就已经被直接扼杀了。
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她在她的父母面前怎样胡闹我不管,但是至少在我们两个外人面前,多多少少也会收敛一些。
我接收到了大姐的求救信号,抬起了手,准备敲门。
“你好”
纵然是门已经被从里面打开了,我也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用手指轻轻的在门上叩了两下,等待着里面的回应。
屋子里面没有一个人说话,再加上这不透光的空间,显现的十分静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门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正当我抬起了手准备再轻叩两下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记女声。
“进来吧。”女声从房间内部传来了。
我和任臻还是大姐互相对视了一眼,紧接着,我便推开了门。
任臻紧跟在我的后面,屋子里面因为拉着窗帘的因故,所以显得十分昏暗,隐约之中,我只能看到一个模模湖湖的身影,好像坐在椅子上面。
毕竟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个不是正常人,我也不敢贸然的做出什么举动,而后,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可以把灯打开吗?”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那人轻轻的抬了抬胳膊,下一秒,屋子里面传来了“哗啦”一声,而后我就被强光刺得用袖口遮挡住了眼睛。
“现在看得清楚了吗?”女声澹澹的传来。
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我才将胳膊放下,看清楚了这个房间里面的布置。
顾客大姐的女儿坐在窗前的转椅上,她将窗帘拉开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里面立马被阳光所填满。
大姐没有跟着我们进来,整个房间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
微妙的氛围之中参杂着一丝尴尬,空间当中充满了不安分的因素。
她背对着窗户,整个人被笼罩在阳光之内,因为是逆光,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你好。”为了缓解尴尬,我率先开口了。
“你好。”她用沉稳的声音回答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情绪不错,没有顾客大姐给我们所描述的那般不对劲。
我还在犹豫着怎么样来进行接下来的话题,却听见她直接说道:“是我妈让你们来开导我的吧?”
“是的。”我诚实的点了点头。
“哎”她叹了一口气:“你们先坐吧。”
我回头看了看任臻,她这个房间不大,房间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衣柜,再就是她现在坐着的那张转椅了。
她请我们两个坐下,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我们两个坐下来的。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们两个的窘迫,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也没什么地方,你们两个就坐床上吧,随意一点。”
“好。”
我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她能够对我们两个散发着善意,这是个好机会,总比十分排斥我们的到来要好得多。
我和任臻一个坐在了床脚上,一个坐在了床边。
“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我看着她问道。
她略微的颔首,表示可以。
“最近这一个月,你每天都会去黑桃酒吧?”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她十分坦然,没有任何别的说辞,也丝毫不带有掩饰和解释,只有一个干净利落的是字。
她的直接坦诚惹得我还有一些不知所措,本来以为还要浪费一番功夫,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
既然她很配合,那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容易进行下去了。
“我听说你为了去那酒吧,连工作都不要了,一门心思的想要扑到那酒吧里面去,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我看着她说道。
她并不与我们两个对视,坐在转椅上,自顾自的翻开了一本书,缓缓的说道:“不去上班是什么大事情吗,我只是在黑桃酒吧里面找到了我活着的意义。”
“意义?”我有些疑惑,活了小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能在酒吧里面找到活着的意义的。
“你们也别听我妈说什么我是中邪了之类的话,她找你们过来干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而且,我也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身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中邪,那全部都我妈自己臆想出来的,她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所以才给我安上了一个中邪的罪名,好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她一句接着一句,澹澹的说道。
我听着她的话,她的思维逻辑是通顺的,头脑也是清晰的,看上去的确不像是中了邪的样子。
可是这我就不理解了,酒吧里面到底能有什么活着意义呢?她能当上医生,不用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了,怎么说也是个知识分子,因为工作压力或者是生活的种种压力,时不时的去趟酒吧放松放松倒也能够说的通顺,可是沉迷于酒吧无法自拔到这种程度,我觉得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我能不能问问,你所谓的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她听我这么一问,将手里的书合了起来,将转椅转了过来,面向了我们,她脸上饶有兴趣的表情,大有和我将这个问题畅谈三天三夜的架势。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问我所理解的活着是意义是什么。
因为还想和她继续聊下去,怕她万一一会儿又情绪发生了转变,不愿意和我吐露心声,我立马接过了她的问题。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一时半会儿还真回答不出来。
我仔细的想了想,活着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大概可以分为两点:一是精神方面的活着,二是肉体方面的活着。
肉体方面的活着,那就很简单了,只要有一口饭吃,能够把命吊住,活着不死就行。
至于精神方面的活着,那就比较复杂了,不仅是要吃饱,而且还要吃好,再除去教育甚至是后续一系列的事情,且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还要尽量的为了自己爱的人能过的更好,能够让自己也从中体会到幸福。
她听完了我的话,沉思了一阵,而后说道:“确实,你说的都不错,这也是以前的我所认为的活着意义,不过这和我现在所认为的活着的意义稍微有了一些出入。”
“我能知道你现在所认为的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出声道。
“当然。”她说。
而后,她开始向我讲述了她现在所认定的观点。
“你看,我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我爸妈希望我当一个医生,为了她们的目标,我努力学习,上学上了二十多年,才做到了他们所梦想中的职业,这是我父母给我指定的人生目标,也是我前三十多年活着的人生意义。”她沉声说道。
“看似光鲜亮丽,铁饭碗的职业,却也不是我喜欢的,但是我没办法,只能按照她们给我设计好的路线去走,他们常常在我面前诉苦,说让我当上的医生的这一路上他们花费了多少的心思与金钱,我说我可以不当医生,不需要他们为了我这么累,他们听了之后却骂我是白眼狼,你说说,这是不是很讽刺?”她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