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阴魂被控制住了,我立马大步走了过去,蹲在了那阴魂前面,伸手就要拨开他脸上沾黏的青苔。
那阴魂劲量不小,鱼饱葛琴景季同三个人合力都快要压不住他了。
我蹲在了他的面前,光是靠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这阴魂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沾满了青苔,全身上下都是滑熘熘的水渍,看上去恶心极了。
“别动!”我刚要伸出手去拨那阴魂脸上的青苔,任臻在背后突然出声阻止住了我。
我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了任臻,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道。
任臻没回答我,径直走了过来,在水潭旁边捡起了一根枯树枝,蹲在了我的旁边,用枯树枝拨开了那阴魂脸上的青苔,而后对我说道:“这阴魂盘踞在水里有些年头了,它身上粘着的那些青苔也早已经布满了阴气,你刚才要是直接伸手去碰,估计也和高先生一样,被阴气侵体了。”
一听这话,我触电般的收回了手,还还好任臻提醒的及时,否则真要在这中招了。
刚刚探出去的那根枯树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色蔓延。
那阴魂的脸已经不能称之为是一张脸,整张脸被潭水泡的肿得像是面包一般。
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取而代之的是泡的发白已经参杂着绿丝的泡发物。
任臻用手电筒照着那阴魂的脸,让我们能够看的更加清楚。
这阴魂好像十分惧怕光线,眼睛直接紧紧的闭了起来,估计是因为长时间待在阴森冰凉的水里造成的缘故。
我们两个一边看着,他还是不死心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景季同和葛琴的束缚。
我的心里十分矛盾,这件事情到底是要问个清楚,还是直接了断了他完事。
纠结再三,我还是打算问出我心中的疑惑。
我瞥了一眼后方的高先生和阮连,而后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那阴魂泡的发白的脸,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害高先生还有他的妻子?”
他咆孝出来的声音有些不清楚,可以听得出来,这似乎是个男阴魂。
他的声音呜咽着,好像一直堵在嗓子里面出不来。
我能够感觉到,他好像正在尽力的给我表达些什么,可我依旧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那阴魂睁开了他的眼睛,偏过强光直直的看向了我,他的眼睛里面已经混浊了,眼球也已经发绿,整个人用力的挣扎着,表达着他的情绪。
我想把身子贴的更近一些,去听他到底在说什么,可一旁的任臻突然揽住了我,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怪异。
“别问了,他生前舌头就被人给割了。”任臻说道,她的声音不大,正好避过了高先生和阮连,只有我们几个能够听到。
说完,任臻的眼睛还朝着高先生的地方轻轻瞟了一眼。
她是想说,这阴魂没有舌头,很大可能是高先生干的,他不会说话,我再问下去也不起什么作用,而且还会让阮连生出疑心。
我看着旁边的阴魂,心想那就只能对不起他了。
不过,我也不想轻易的放过高先生,没办法帮那阴魂申冤,我也得恶心恶心高先生再说。
我从那阴魂面前站起身来,走到了高先生面前,他正躲在阮连身后,看着我们那边。
“用不用过去再看看那阴魂?还是我们直接解决掉?”我笑着故作好心的问道。
高先生似同心虚一般,只是看着我们,并不敢去直视那阴魂,对我说道:“马上就要天亮了,你们直接解决了吧。”
“好”我回答道。
我看了一眼阮连,他也同样看着我,而后我径直的走向了那阴魂旁边,对着葛琴说道:“直接解决了吧。”
这话一出,葛琴和鱼饱愈发的显得凶狠了,他们平时在我身边的样子,已经让我都快要忘记了他们两个也是十分厉害的阴魂。
当那阴魂被吃掉两条腿的时候,景季同便松开了他,剩下的步骤,葛琴和鱼饱知道怎么做的。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那阴魂惨厉的叫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帮他祈祷着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同时,我也在心里感叹着,这位高先生远远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当初杀人之前,就已经割掉了别人的舌头,他生前没办法诉说自己的冤屈,死后竟然也没办法诉说自己的冤屈。
在惨叫声彻底消失之后,我回过头去打算将葛琴和鱼饱收回手串之中,我一回头,竟然看见他们两个一起躺在了草坪上面,没了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想着,以前就算是吃了阴魂,也会自己回到手串里面,今天怎么直接睡到那里去了。
原本是要打算过去看看情况,可是奈何阮连和高先生都还在附近,他们两个要是看到我跑到了一片空草坪旁边拨动着空气,指不定会以为我在干什么,到时候又要平添怀疑。
于是,我不动声色的念了法令,将葛琴和鱼饱收了回来,而后走到了高先生身边,跟他诉说着进展:“阴魂已经死了,等天一亮我们就该启程回去了。”
高先生的脸色不是很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我们几个人步行回到了车子旁边,坐车回到了庄园里面。
和任臻一起收拾完了行李之后,我还特意让任臻将房子四周的法阵全部撤掉。
人贱自有天收,我们从这里走了之后,这单生意也就算是彻底的做完了,在这之后要是还有阴魂来找上他,那可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对于这里,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虽说是我们赚到了不少钱,也没吃什么亏,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司南以后净做一些帮着阴魂申冤的活计,这次让葛琴吃了那阴魂之后,我总感觉心里怪怪的过意不去。
大概早上八点的时候,高先生就派车送我们四个人去机场了,坐在回来的飞机上面,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八百回,当初要是任凭着阮连被那梦魔折磨死,现在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在香港待了大概一周的时间,我们终于回到了关溪市,刚一出机场,阮连就说他不去店里,准备要回去休息,就和我们三个分开了。
他走了正好,和我们三个在一起我们说话都不方便。
“啧”景季同看着阮连的背影,咂了咂嘴。
“啧什么?”我不解道。
景季同不看我,依旧盯着远去的阮连,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当初你我眼睛瞎了,竟然错救了一条毒蛇。”
“哎”任臻叹了口气,随后拍了拍景季同的肩膀:“眼珠子不行了就抠出来洗洗,实在不行就换一副吧,别太委屈自己。”
景季同斜瞪了任臻一眼,作势就要伸手:“你找打是不是?刚帮你报仇雪恨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白眼狼一个。”
我一阵无语,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们两个了,随便为点什么事情就能吵上半天,而且一个声音比一个声音大。
我不管他们两个拌嘴,在机场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就要坐上去回店里,他们两个见我上了车,也屁颠屁颠的跟着我上了车,而后在我的耳朵旁边继续吵嚷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街口,景季同说他得赶紧回去补一觉,毕竟从昨天晚上直到现在都还没合眼,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青苔,又脏又臭,实在是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