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起来,使劲的扭了扭脖子,害怕自己落枕,紧接着便伸手去关我腿上放着的电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突然察觉到,我房间的椅子上多出了一样东西!
准确的来说,不是一样东西,而是一个黑影,是一个人坐在了我房间的椅子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伸在半空中的手也顿住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坐在椅子上的黑影肯定不会是鱼鼎,那么,这是谁?
我一瞬间脑补出了各种可能性,坐在椅子上面的是人,还是鬼?
如果是人,是什么人,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如果是鬼,它坐在那里干什么。
伸手后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我的背上全是冷汗,难道我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吗,这还是我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
我立马念了法令将葛琴从手串里面放了出来,椅子就距离我那么近,今天晚上是死是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葛琴出来的一瞬间,我将电脑从我腿上推了下去,立马翻身跑到了距离椅子最远那一边的床道旁,我猜他肯定是发现我了,屏幕上的微光在这个黝黑寂静的房间之内尤为刺眼,他可能已经坐在那里观察了我好长时间了。
奇怪,我心想。
我刚刚是把葛琴放出去了的,怎么这么一会儿了,屋子里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传来一点打斗的声音。
我又念了一遍法令,却根本感受不到葛琴的存在,难道只是在那一瞬间,葛琴就被人给制服了?
看来今天晚上,我是凶多吉少了。
在危难关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马站了起来,往放门口跑去了,祈求着这最后一道生机。
寂静幽黑的屋子当中,没有一点点声音,也没有一点点响动,我甚至都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床的那边没有一点动静,坐在椅子上面的那个东西,好像一直都没有动。
我悄悄的站起身来,电脑屏幕上的光源照射在椅子的方向,我心里暗暗庆幸着,还好没有照到我这一边,要不然我连着最后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从床道底下伏低了身子爬到了床尾,勐然站起身来,就往门口冲了过去。
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逃脱的时候,我的背后突出现了一道声音。
“回来,上哪去?”是一个男声,只有简短的五个字。
口气听着有些许的不悦,好像是不满意我要逃跑的这一行为。
我的后背直直的僵着,双腿也因为这个声音突然不听使唤了,一步都迈不动。
我在心里暗骂了两句我这关键时刻就不争气的双腿,用尽了最后一份力去握住了卧室的门把手。
使劲的扭动了两下之后,我突然警觉门把手已经被人给反锁住了,我根本拉不开它。
就在我正要用双手疯狂的砸门的时候,背后的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话。
“去给我拿朱砂去。”声音晦涩,又夹杂着一丝痛苦。
在这简短七个字中,我竟然觉察到了命令与请求了双重意味。
这个人是谁,又怎么会让我去给他那朱砂,听着声音,倒是有点像……
我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打开了卧室的灯,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来害我的。
昏黄的灯光将卧室照的通亮,我一回头,竟然是司南坐在那个椅子上,那个黑影,竟然会是司南。
他不像是我前几次见到他的那样,满脸都洋溢着自信与轻松。
司南的脸色有些苍白,软软的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藏蓝色的唐装看上去有些脏乱,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弄的。
看见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是司南,我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床脚上,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我的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液给浸湿了。
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就来吧,你吓人干什么?”
司南看向我的表情一脸无辜,就好像是在说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了。
“我一来就看见你睡着了,想等着你醒来,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你怎么说我是在吓唬你?”司南反问道,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善于在言语上压制人,说的好像是他没打扰我好心让我睡醒,结果我反而倒打一耙一样。
“你怎么来了?”我不解的问道,而且以前他不是只去我店里吗,怎么这一次直接找到我家里来了,还坐在我的卧室里面,要是我正在换衣服怎么办?
司南看向我的表情有一丝无奈紧接着不知怎么的又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道“”“刚不是给你说了吗,去给我拿朱砂。”
司南生的十分好看,以前我也从来没见过他皱眉的样子,他的脸色很白,看上去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接着站起身来,往司南那边走去了。
我穿的是拖鞋,走在地上是没有什么声音的,越来越接近司南,我竟然听到了水滴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司南的气息好像不似平常那么平稳,说气话来中气也显得稍有不足。
我顺着滴滴答答的声音望去,只见有什么液体顺着椅子流淌了下来,是猩红色的,是血,是司南在流血。
“你在流血?”我十分震惊的看着坐在椅子上面的司南,而后急忙用手去拽他,想知道他是哪里受了伤。
我刚一摸到司南衣服,立马将手收了回来,猩红粘黏的液体涂满了我的整个手掌,司南的衣服上已经被血给浸透了,因为他穿的是一件藏蓝色的衣服,被血浸染之后也并不明显。
“没事,小伤。”司南有些虚弱的说道。
血留在地上都快接满一个矿泉水瓶子里,这还是小伤?那什么是大伤?
“你……”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一句话梗在了喉咙,而后想起来他刚刚对我说过的话吗,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跑了出去,到茶几下面,找出了上次用剩下的那些朱砂。
我直接将一整袋都拿着回到了我的房间里面,将朱砂放在了司南的面前,而后略带一些慌张的看着椅子上瘫软的司南,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受伤了,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做。
“司南?”我轻轻的叫了一声他,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他是有些虚弱的想歇歇,还是……
听见了我的声音,司南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死。
“嗯”司南微弱的应了我一声,接着对我说道:“帮我把衣服给脱了。”
什么?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让我帮他脱衣服?他这是不是受了伤跑到我这来耍流氓来了?就算他是个鬼,那也是个男鬼啊,多少要避点嫌吧?
见我站在椅子前头,迟迟没有动手,司南瞥了我一眼,张口道:“不知道你一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污糟思想,是让你帮我把上衣脱了,又没让你怎么样,我是左胳膊手伤了才要你帮忙,要是我胳膊完好还用的上你?”
我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绯红,他这洞察人心思的能力什么时候能没了?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我一点面子都不要的吗?
看着司南,我心一横,帮他脱就脱,他现在已经手上了,要是还不处理伤口的话,血恐怕还会一直在流,再者说了,他长的这么帅,我也不吃亏!
我伸手攀附上了司南的衣领,他穿着的是一件唐装,盘口本来就很多,再加上屋子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我站在这里又是背光,所以我不得不凑的更近些,去帮着司南解开他上衣前面难解的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