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母亲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苦日子了,在一个很寒冷的冬天,和来村里做生意的一个富商跑了,跑得时候还卷走了家里唯一剩下的那点钱,那是准备用来过冬的粮食钱,父亲知道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那段时间里,他每天晚上都喝的酩酊大醉,而那个冬天,是铁牛有记忆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再后来,铁牛的爷爷也终于撑不住了,某天早上铁牛过去叫他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撒手人寰了。
对于这个一直都是板着脸的爷爷,家里的三个大孩子都不是很喜欢,只有最小的铁牛,才和爷爷比较亲,他还记得有一次,爷爷和他说起关于自己家的事,据说,他们家还是某个部落的王族后裔,往上几代,家里都是极为富裕的。
当时小铁牛就问道,既然我们的祖先这么有钱,那为什么我们现在会这么穷呢,是因为祖先们把钱都花光了吗?
爷爷当时没有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头,脸上露出了一种连到现在铁牛都看不懂的神情,悲伤,痛苦,还有着其他一点什么,所有的情绪都涌现而上,最后变成了以往的面无表情。
再后来,铁牛长大了,爷爷也去世了,因为家里没钱,所以并没有办什么葬礼,只是随随便便的找来一幅棺材,把人一盖,往土里一扔,再立上这么一块碑,爷爷的一生就这么完结了。
再后来点,大哥赚到钱了,娶老婆了,俩个人就这么的搬出了小破屋,住进了城市里,没有再管过家里,父亲说,他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家了。
然后是二哥,他也找到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当老婆了,只不过因为是入赘,所以家里所有的大小事都是那女人在管,二哥有心想帮家里也没办法可以帮。
最后,三姐也大了,想要出去看看,一出门,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除去早年去当兵的他,家里,就只剩下父亲一个人了。
再后来,他退役了,从军队里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到的,却是一间空寂的破屋和一块新立起来的墓碑。隔壁的劳大婶告诉他,父亲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要不行了,只是他一直撑着,也不肯去医院,说要留在家里,等着孩子回来,结果等到死,都没有一个孩子回来看他。
那一天,铁牛扛着一箱酒,在父亲和爷爷的墓前哭得稀里哗啦,哭完之后,带着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去找另外几个兄弟姐妹,可是大哥留得地址是假的,去到的时候被人告知,这里已经好几十年没人住过了。二哥也搬家了,听邻居说他们一家好像要搬到一个新城市去,而三姐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是生还是死,面对着茫茫人海,铁牛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无奈和绝望。
那一天之后,铁牛回破屋收拾好父亲和自己的东西,彻底的从破屋里搬了出去,曾几何时,他曾经在这破屋里,幻想着未来的日子,会买一栋大屋子给父亲和爷爷住,大哥和二哥则娶到一个合心意的老婆,三姐也没有离开,他们一家人都会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幻想永远只是幻想,未来的日子,谁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铁牛不禁抬起手臂,看了眼戴在手上的手表,那是一块明显已经过了很多个年头的手表,整个表框都是破破烂烂的,但铁牛却像对待无比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它,只因为,这是他父亲唯一留下来的遗物。
正当铁牛看着手表怀念起人生时,渐渐的,他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为什么这些来往的行人,都好像在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呢?
看着周围那些行人有意无意的目光,铁牛本来是不以为然的,只当他们只是在看其他东西,因为梁勋曾经说过,他在自己的身上施过一个幻术,能让普通人看不到他,所以,那些人应该只是在看其他东西而已。
但后来,有好几个小孩跑了过来,指着翅膀对铁牛说道,“哥哥,那是你翅膀吗?你是不是能飞起来啊,能不能让我们摸一下啊。”
这时铁牛才发现,原来那些人真的是在看自己,可是不对啊,梁哥不是说过,他的幻术能够让普通人看不到自己的,除非…梁哥出事了。
对于梁勋,铁牛是尊敬的,因为他是一位老师,而且还把自家老板给教好了,但自从知道梁勋的身份之后,这份尊敬就变作了敬仰之情,毕竟强者为王,弱者对于强者总是有一定的敬仰的。
而且铁牛还有种感觉,总觉得,只要跟着梁勋,他就能知道更多自己的家族的事情,他想要知道,到底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家才会从部落王室变成落魄农民的,还有那个小时候爷爷和他说过的故事,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想到这里,铁牛就站了起来,在周围人奇怪的眼神里,踏上了通往未来的道路,那是一条,谁都无法预料得到的人生。
这边铁牛开始寻找梁勋,那边梁勋的情况却越发糟糕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梁勋的脸色从苍白变得红润,再从红润变得惨白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喜,怒,悲,乐转了一遍,最后统统的化作狰狞。
周围已经有不少的人注意到了梁勋的不妥,还有几个好心的人跑过来想要问问,却无一例外的都被梁勋那狰狞的表情给吓跑了,小花察觉到不对,于是手指轻舞,一道白光顺势的飞了起来。
小花和梁勋现在是一体的,所以梁勋会的幻术小花自然也会,而且除了幻术,小花还多施展了好几个法术,比如催眠,让这些人忘记掉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还有一个安神咒,主要是用于平定周围那些被梁勋的杀气所震慑住人回复心神。
随着白光在空中不停的飞舞,周围人的表情开始变得茫然起来,除了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对梁勋也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从他们的身边走过,这让小花无形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