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啊!”
“我的孙儿啊!
!”
“我的儿…”
“三弟!三哥!”
梅家闻讯,老太君强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让人扶着非要亲自去城门口迎,梅大夫人直接昏过去了。
这些天,她已经撑得太辛苦,大家都撑得辛苦。
都城百姓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说圣上出宫了,还带着不少大臣正朝着城门而去,之后便看着梅家的人一个个哭丧着往城门赶,很快消息就传开了。
叟和也收到了消息,老人家一时间也有些承受不住。
虽然他们这般岁数,已经能豁达面对生死,可是死到临头,还是悲从中来。
“走,去接接他。”
自己的得以门生,自己看重的后生晚辈,叟和也是当自己孙子看的,这一时之间也是心疼不已。
城门口,一下子挤满了人。
城中百姓闻讯站在两侧张望着。
九公子死了?梅家九郎死了?战死了!
一时间,大家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之前不是说碰着劫匪失踪了?这会儿怎么就战死沙场了,不过看这阵仗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一片叹息之声,都城九公子,多惊艳一位贵公子啊。
“拜见圣上!”
梅老太傅闻讯的时候正在和几位大人商量事情,听得消息之后就跌跌撞撞的被扶上马车往城门来了,所以比分子越他们早了一步。
丰子越见着要心里的老太傅,一个健步上去将人扶住,“老太傅!
朕来接时九,接他回家。”
没想到真出事了,真出事了,上次一别便是永别,他们还有太多的话没说,太多的事没做!梅时九怎么能就这样撒手而去。
老太傅已是老泪纵横,一旁搀扶的秦老王爷也是泪流不止,梅时九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多好的一个孩子,多好的一个小子啊…
“时九…”
秦慕寒看着跪在城门前捧着一个盒子勉强还能认出来的阿庆不停地摇头低喃。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他死了梅时九都不可能死,怎么可能?
“我的孙儿啊!”
老太君赶来,终是憋不住一声嚎哭,这一声哭让在场所有人都绷不住了,一时间哭声一片。
扶着初雪的桃儿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奴才阿庆,送公子回来了!”
阿庆捧着黑子高举头顶,嗓子已经沙哑,却能听出他嘶哑吼出的声音。
“时九!
啊!”
老太傅悲痛万分,一旁扶着他的梅大人呆跪着泪如雨下,世上一大悲,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时九!朕来接你回家!”
丰子越脚下一个踉跄,看着那个盒子差点摔倒,勉强撑住走了过去,双手捧过盒子,这原本于礼不合,应该梅家人去接,但是这会儿谁也没去在意这些,因为梅时九是战死沙场,是舍生取义,他受得住。
丰子越捧着轻飘飘的盒子转身,阿庆立刻一个头磕下去,额头立刻见了血,可他不在乎,他撑着这口气回来,就是为了送公子遗物回来,他本来就该随着公子去才是。
“小姐!”
初雪看着那个盒子,身子一软,借着桃儿才勉强撑住。
“桃儿,咱们走!”
她不相信!
“小姐!”桃儿宁愿小姐哭出来。
“走!”
初雪深吸一口气抬头转身,将所有的悲哭之声隔绝在外,不想去看,不想去听,因为她不相信师兄真的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
“初雪!雪丫头!”
叟和一眼就看到随丰子越一同过来的初雪,忍着悲痛在隐的护送下走向初雪。
初雪听得熟悉的呼唤声,平静看了过去,“先生,咱们回去吧,师兄哪能出事,他不会有事的,咱们回去吧。”
叟和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掩去眼中哀痛,抬袖摸了摸老泪闭目点头,“好,咱们回去。”这孩子…这孩子可千万别憋出什么问题才好。
他们身后,一片哭声,让人听着都忍不住跟着抹眼泪。
“哈哈哈,死了好,死了才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初雪那个贱人也一样得不到了。”
“小姐,您轻点,让人听着可就麻烦了!”
跟着云初棋的丫头吓得汗都出来了,二小姐真是疯了,老太太说得没错,她就是疯了,二夫人还不肯关着,这样的话都敢说,云家别说如今落魄了,就是从前,二小姐也说不得这话,这出事的可是梅家九公子,是梅家的九公子啊,若是让人听了去…
“哼,人死了还不让说。”
云初棋冷哼一声,声音到底还是小了些,她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了,没人知道,她有多恨初雪,她与程家婚事黄了,云家落魄了,她现在婚事艰难,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初雪,觉得都是初雪弄的。
“二小姐,咱们回去吧。”
“回去干吗?看祖母那张死人脸?行了,现在家里哪有那么多规矩了,也不用看着大房的脸色,怕什么,我娘嫁妆丰厚,他们日后说不定还的指着我娘救济呢,我就要在这看看热闹,真是痛快,你刚看到初雪那个贱人没有?她再风光又如何,还不是一样难嫁,她和梅时九都传成那样了,谁还敢要她,如今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二小姐!”
云初棋说得来劲,此刻恨不得把积压已久的不痛快都吐出来,可急坏了一旁跟来的丫头,那丫头扯着她的衣袖就差没用手去捂着对方的嘴了。
初雪深吸一口气,为何总能碰到云初棋?上辈子死在她手里,这辈子也总是莫名其妙撞上,难道是老天爷想让她报个仇?
“做什么?你要回去自己回去!”云初棋还没注意到一旁背对着她的初雪。
但是伺候她的丫头看着了,急得挤眉弄眼,“二小姐,别说了,咱们回吧。”
“你做什么,我说个死人还……”
“还想说什么?云初棋,你刚才说谁死了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初雪一概平日的温和,脸上笑容早已不见。
隐一开始就打算动手却被叟和阻止了,他正愁着这丫头别憋坏了,这下正好有人让她撒一口气也好。
“你…你…”
云初棋缓缓转过身,她忘不了这个声音,是那个贱人?!
她怎么在这?她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一旁丫头吓得也顾不得自家主子,连连后退保平安,她劝了,二小姐不听她的她也没法子。
“我?怎么刚才还说得口沫横飞,这会儿就不知道我是谁了?看来,云家跌的还不够惨,不够你们长记性,或者说你云初棋还不够长记性。”
初雪的生意很冷很冷,冷得一旁桃儿都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