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一家新铺子开张,梅家九公子露面祝贺,消息不过片刻就传遍全城了,随之传开的是新铺子的名字和东家的身份。
铺子的东家正是昨日云府门前与云家脱离关系的那个云初雪。
不对,人家当众说了,不再姓云。
反正不管姓不姓云,初雪现在在都城也算是名声在外了。
“怎么回事?”秦穆寒最近也是燋头烂额,好容易抽空出来一趟就听得满城都在说初雪铺子开业的事。
“什么怎么回事?”
梅时九说有事,的确是有点事,秦穆寒约他。
“别跟我装蒜了!我秦王府的开春宴你都不去凑热闹,人家铺子开业,你倒是积极。”
他也让人去送份贺礼去?
见梅时九不说话,秦穆寒叹了口气。
“得,我不问,一会儿你回去你家老太傅和你爹娘也得问。”
梅时九一脸坦然,“问就问吧,无非那些话。”
“别忘了你宫宴上说的半年之期…”一脸关切。
“你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再好奇我的事不迟。”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问东问西,就是好奇而已。
心思被戳穿,秦穆寒抿了抿嘴摸了下鼻子,“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你就不能稍微满足一下兄弟我的好奇心?”
太不够意思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梅时九突如其来一句话让秦穆寒面色一红,整个人都别扭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着这扭捏作态了?”
梅时九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端着茶吹了吹。
“…时九,芳菲她…愿意吗?”听着有点怂。
“你为何不自己问她?她愿不愿意,你不都跟我祖父开口了?”
秦穆寒低头小声道:“我怕她不答应,这才……”
梅时九瞪了对方一眼,“怕她不答应,所以直接越过她跟长辈说?你这混账东西,还好两家知根知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私下有什么事。”
他上来就问祖父愿不愿将芳菲嫁给她,要不是他提前跟祖父透了句话,估计真把老人家吓到了。
理亏在先,一时冲动,秦穆寒事后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收不回来了。
等等,刚才时九问他什么时候上门提起…
秦穆寒眼睛一亮,瞬间来精神了,小心翼翼问道:“时九,芳菲她…是不是答应了?”
“反应够快的。”
很明显的讽刺,可是秦穆寒毫不在意,心花怒放,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别高兴得太早,芳菲有话在先,这门亲事她同意,但是…有个要求。”
“我都答应。”
见着秦穆寒这反应,梅时九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之前多少还有些担心的,谁让这家伙不靠谱,若是真心稀罕他妹子,这门亲事到是不错。
“我还没说,你别答应的太早,芳菲说了,这辈子,你不准纳妾。”
这要求…他只是如实转告。
自己妹子他是了解的,经素王一事,她此时还能点头应下秦王府这门亲事,一是从小认识,算是知根知底,两家关系又好,她是想让长辈安心,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委屈自己。
“……好!我不纳妾。”
秦穆寒一脸认真的应下。
梅时九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干脆应下,定睛打量了对方一眼,如此,芳菲也算是寻了个好归宿。
“早些上门提亲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旦你秦王府上门提亲了,便是得罪肃王了。”
这些事,秦穆寒岂会不知?
“无妨,我们秦家祖上,本就是外姓王,后来与丰家有了姻亲往来,这才和皇室掰扯不清,不过素王与我们秦王府本来就没什么瓜葛,他不珍惜,还不让别人娶?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若是因此开罪了,那就开罪了吧。”
有句话秦穆寒搁在心里没明说,素王想要动秦王府,也得掂量掂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梅时九知道两家的事成了。
“时九,那我先回去了。”他得赶紧去准备提亲的事,免得芳菲反悔,娶媳妇要紧,不陪小舅子了。
说完就起身走了,属实有些…急切了。
梅时九放下茶盏起身,他也该回去‘解释’一二了,否则家里老人该着急了。
这边,初雪忙着铺子里的生意,听常寿说云银玲去了云府,立刻放下一切赶过去了。
“常寿,快些。”
初雪一路责怪自己大意粗心了,姑姑去云府一定和云尚德送来的贺礼有关。
都怪她,顺着姑姑的话就信了。
滑雪,路上湿滑,常寿已是尽量加快速度了。
云银玲找上门,云府的人都挺讶异的。
“夫人,你说那大姑娘这会突然找来是什么事?”
春儿都觉得奇怪,如夫人更奇怪,不过她知道,这些事,她还是不要瞎打听的好。
“别管了,你就看着些,若是有特殊情况再来告诉我。”
怎么说曾经也是兄妹,就算大姑娘如今与云府没什么关系,老爷也不至于太为难才是,若是六…那就不好说了。
可是如夫人想差了。
三年前,便是在云尚德的书房里,云尚德差点动了云银玲。
所以,此刻云银玲不知是鼓了多大勇气才敢迈脚进去的。
“你究竟想干什么?”
云银玲低着头不肯看对方,是害怕也是不想看。
“我送去的贺礼,你看到了?你应该了解我才是,怎会不知我要干什么?”
“你放过六丫头吧,云家对她没什么恩情,不过是赏了几口残羹剩饭,你如今也是六卿之一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云尚德眯着眼看着云银玲,从她进来,目光就未曾挪开过。
“还不够,你应该知道我的抱负,六卿还不够。”
云银玲气得实在忍不住了,像是压抑了许久,勐的抬头瞪着云尚德,“不够,那就凭本事往上爬,有本事你别盯着六丫头划算,她和云家没关系,她凭什么要做你的青云梯,你看看云家的女儿,哪一个不是你青云路上的垫脚石,你配当爹吗?”
云银玲终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女儿家的婚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给她们寻的亲事,有什么不妥?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你就是瞧不上我。”
“云大人想要被人瞧得起,倒是做些让人瞧的起的事,为官,不为百姓不为社稷,一心只有功名利禄,如何让人瞧得起?为夫为父,你不仁不慈,一心只有自己的前程算计,云大人觉得,我为何要瞧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