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你那小样儿,怕啥呢,叔儿又不吃小孩儿,来,再多给你一个,拿出来多了,叔儿我都不稀得放回去!”光头叔儿麻利滴打包好,交给秦岭。
秦岭飞速地付款,急得连一句谢谢都忘记了说。
拉着一旁看戏的唐白日,就往校园里冲去,路上只留的光头叔儿“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俩儿”的叫卖声,和唐白日哑哑地但疯狂的笑声。
…………
终于在第三节课后,唐白日如释重负地——发烧了。小病号像一只待煮的小猪仔一样,无力无气地趴在桌子上。
秦岭去给她接了杯热水,又去保健室去了退热的药品。唐白日撒娇着,不想吃药,自然,被秦岭一个眼神,给拒绝了。
“这个药,吃完之后,会不会让我变得很困、很困的那种啊,我还不想在一会儿的物理老头儿课上打瞌睡,小哥哥。”小红薯唐白日,揉了揉眼睛,不舒服得要死掉了。
“要吃糖果么,宝宝?”秦岭接过唐白日剩下来的药盒和热水杯,至始至终,都没有让唐白日自己动一步。
唐白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不出所料,秦岭瞪起了好看的眼睛——
被无声禁止的唐白日,悄悄收回了两根手指。
“……只给你一颗昂,以后每次吃过一次药,然后给你一颗糖,不许偷偷吃糖,知道嘛?!”少年教育自家不省心的小朋友。
“嗯嗯嗯……”唐白日飞速点头。
“好啦,别晃你自己这颗头了,原本就有点儿热糊涂了,一晃,就更迷糊了。”秦岭扶住唐白日,“我也不强求你请假回去,我去和老师请示一下,让他上课的时候,照顾一下你,好叭?”
“嗯嗯,谢谢小哥哥,也帮我谢谢老师们。”少女乖乖的。
“好,知道了。”说完,秦岭向着教学办公室走去。
回来的时候,就只见原本座位上趴着的小病号……不见了,秦岭连忙找出去,然后,就看见,发热发烫的“小红薯”,此刻现在教室外,手上拎着一个空了的热水缸子,满眼警惕又心虚地看着他。
秦岭沉默着走上前去,语气不大好:“你做什么去了?不是说你不要乱动么?”他的心情太着急了,语气就不自然地,带上了一点儿指责的意味。
这样一来,本来就吃了迷路哑巴亏的唐白日,被秦岭这么一说,眼圈里的眼泪儿,忽然就憋不住了,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啦啪啦”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然后……秦岭就拿她彻底没办法了,面对她,他总是会心软,一次又一次……
“手怎么这么冷?”秦岭蹙眉,一把抓住了她愣在空中、无处安放的手, 直接塞进了自己毛衣里,放在自己温热的肚子上。
“哎!”唐白日没想到秦岭会这样,拧着眉往回缩,“这是在教室门口呢!一会儿去做课间操的同学们,就该回来了。”
“算了吧,谁还不知道呢。”秦岭牵着唐白日走回到座位,“以后不许乱跑了,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等我回来,和我说我,让我去做,听明白了么?!”
少年拿过唐白日手里的水杯,又去打了杯热水。
听着秦岭军训教官一般的“四字真言”,少女不禁有种被霸道总裁偶像剧附身的感觉,连忙连送不跌地配合地点点头。
这一下午,让秦岭心揪得不行,因为唐白日真得这么硬挺了一个下午,任凭秦岭和老师怎么劝说,就是不回去,要听课,要和感冒死磕,按照唐白日的话来说,就这么有刚儿。
晚上,放学坐车回来的时候,唐白日已经像是被温水煮过的青蛙似的了。
把唐白日架到座位上,秦岭温柔地提醒:着“过来靠住我。”
“……嗯。”唐白日小声的应了一句,“那你也抱着我。”
“好。”秦岭伸出手,抱住了小病号。
秦岭身上很暖和,唐白日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冰凉寒冷,都被少年的体温渐渐驱散了。
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这种感觉舒服得,想让人眯起眼睛,想让人把自己摊成一张大饼,嗯!李富贵熏肉大饼!唉,想我爸,想回家。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唐白日的手脚,和身上,都已经暖了过来,任由着秦岭拉着她下车,走进小区。
秦岭摸索出唐白日背包里的钥匙,唐父唐母,还都在疗养院复健,没有回来。
两个人进了屋子,秦岭帮唐白日换了拖鞋,卸下了书包。
秦岭问了唐白日一下,浴室在哪里,然后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又拿了套棉质睡衣,放在了一边,然后,才把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愣神的唐白日,推了进去。
少年伸出手在“小迷糊”眼前挥了挥:“我家小媳妇儿怎么看起来呆呆的,烧傻了?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自己可以嘛?还是……我要帮你洗?”
唐白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客厅到浴室了:“啊?啊,不用,我一个银阔以的。”
秦岭见她没有发呆了,笑着,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就出去了。
唐白日抹了一把脸,强行打起精神,脱掉衣服,把自己泡进热水后,少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其实整个下午,脑子都是蒙的,人也是热得浮肿,现在僵硬又酸痛肌肉,在热水里。好像放松了不少。
泡完热水澡,她整个人都清醒多了。
“过来喝一口,我刚刚煮好的热姜汤,散一下汗,会好得快一些,你也能舒服一些。”秦岭见她出来了,递过一只碗在她嘴边。
唐白日“哼哼唧唧”地凑过去,就着他的手里的碗,浅浅浅浅地喝了一口温热的姜汤,没喝两口,就不肯再喝了。
作为一个东北美女,她不喜欢姜的味道。
“去被子里窝着吧。”秦岭也没有多说她,也没让闹别扭的小病号非得继续喝完,少年说完,仰头两三口把自家女朋友喝剩下的给喝完了,“我去把锅里剩下的姜汤,放在保温瓶里,你散完汗的时候,记着再喝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