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门主他终于要外出历练了。”一粗脸汉子正毕恭毕敬地立于一绝色女子身后,凶神恶煞的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似乎刚有好事发生,有些激动地说道。
“怎么了,门规不是说新任门主两年后都得外出历练三年吗?怎么了?舍不得?”绝色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瞥了一眼身后的粗汉,似疑惑地问道。
“哪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几年有门主在,实在有些那个…”
少女哈哈一笑,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却觉得很有趣,江湖上向来正邪分明,她天魔门属于魔教的一支,门人行事上自然也颇有魔门中人的风格,自是从来都被视作魔教妖人,而她的便宜夫君却是个实打实的正人君子,满身的浩然正气,自从做了她的夫君,成了天魔门门主,门里人都很尴尬,仿佛一只羊做了群狼的头儿,然后号召大家以后吃草一般,他不知道少主从哪里带回来这么个男人,但门规就是门规,他既然成了少主相公,那自然而然就是天魔门门主,只是门里人被搞的不上不下的,少主还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门主的话不能不听,所以大家就熬着,这不,终于熬到了今天,历代门主继位两年后都得外出历练三年,感觉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所以他这位门中长老也不禁喜形于色。
绝色女子回想起当初遇见傻乎乎的夫君的事,那都是八年前的事啦,那时她还是个懵懂少女,她十岁时便已经展现出惊人的武学天赋,十三岁都被誉为天魔门未来的希望,十六的她却偷偷从门里溜了出去,她不想再等了,父亲让她等到十八才能出门历练,但她早早就想看看外面世界的精彩,要再苦等两年,她是怎么也受不了了,于是悄悄从家里跑了出来,她一直都是个不安分的孩子,父亲说她极像过世的母亲,骨子里就有那种不安分的劲儿,天不怕地不怕,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想着初出茅庐的自己,本以为能凭借本事一路顺风,没想到才出门就遇到了那个老顽童,也就是后来夫君的师傅,武功奇高,一副风韵犹存的妇人模样,后来才知其实已经是老太婆了,岁数大的吓人,她一遇见自己就拦路说是要收自己为徒,自己当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个疯子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自己自有师承,她这已经是挑衅了。
自己才离开家就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对手,还是个完全打不过的对手,自己拔剑仅仅刺了三剑,剑就被眼前的坏人打脱了手,这种事情自她十三岁后就没遇到过,即使面对门里的高手也不会这样,最可气的是这怪女人还非要逼迫自己拜她为师,还要带她回去继承师门,自己抵死不从,还好那坏女人没什么歹意,又见自己坚决的态度,不欲逼迫太甚,才放她离开,不过却在后头悄悄跟着。
屁股后面有个尾巴,自己岂能不知,不过却也没什么办法,打不过,甩不掉,只能自己一个人冷着脸拖剑而行,行经一处密林,心里实在郁闷,便拔剑出鞘,见物便砍,只当发泄,直到手中缺牙卷刃的长剑‘铿!’一声断成两截,这才将半截断剑还入鞘中,理了理鬓发,直到下一座城镇才往打铁铺里买了柄新剑。
后来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那坏女人打脱自己剑的招式都是精妙异常的,剑术讲究拆招,为了对付她,自己一路上也试着演练起来。
后来二度交手,自己和坏女人已经能过十招了,不过最后仍然以分道扬镳收场。那坏女人还是继续尾随自己,自己亦提高了警觉,不知这怪女人究竟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却无可奈何,只是冷眼以对。
后来自己一人一剑,一路向北,一个月内,自己挑了恶名昭彰的匪窟,又杀了十多名匪徒,即使身为魔门女,她自小也向往着侠客的路,杀杀贼匪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小丫头,你还不想拜我为师吗?”怪女人这些日子一来时不时就要跟自己动手,与其说是拼杀,不如说是试探,指教更为恰当,但她此前的行为已经极大触怒了自己,自己早就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遂她的愿。
“你别想了,我是绝不会拜你为师的!”
“丫头,你还年轻,青春是得以致胜的本钱,但日后却也将成为你的负累。”怪女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怪女人随后话锋一转,正色道:“但我派的武功,却能抵挡年华老去,将肉体维持在最巅峰的状态。若练了四五十年的内功,但身体却依旧维持在二八年华,那么岁月对的敌人来说是把刀,但对来说,或许就不是了,对不?”
永保青春,天下无敌?怪女人抛出来的东西真的很有诱惑力,但自己倔强的性子却不允许自己点头,还当面对天发誓,死都不会拜她为师。
自己本以为一番重誓下来应该能绝了怪女人的念想,但怪女人这一路似乎就打算和自己耗上,不光暗中保护自己,还惹些麻烦给她,乘机展示她的武功的神妙。
当时的自己对这位本领奇高、怎么也甩不掉的跟踪狂,自没半分好脸色,然而心里却明白,随着怪女人展现的越多,自己了解的越多,心中不得不承认她的武功确实是一门博大精深的武中瑰宝,还有那青春永驻的绝大诱惑,世上恐无女子能抵挡,但她已经发了誓,就绝不会改口。
可惜江湖从来都不是一个小丫头就能玩的转的,即使拥有不低的武功也是一样,自己在一处僻镇撞上了两拨黑道人马火并,无端被卷入,记得当时自己也不甚在意,本想一股脑儿杀了,也算为民除害,岂料双方都有硬手,见外人杀进,突然由互斗改为联手,自己仗着剑法高明连杀数人,但还是遭了暗算,背后捱了一刀,最后自己拖着伤体奋力逃出,免陷贼人合围。
镇里没有可供栖身躲避之处,自己一路奔逃,直到发现一座堂皇气派的庄院,于是翻墙而入,来不及找药布裹伤,便昏死过去;醒来时,惊觉自己趴在一间柴房模样的屋里,上身里外衣衫俱除,一丝不挂。一名青衣小厮背对自己,握着蒲扇熬药也似,满屋都是浓重药气,难闻得紧,这便是自己与夫君的第一次相遇,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随后几个月里,两人便定了终生,后来阴差阳错般,本该收自己为弟子的怪女人收了夫君为徒,自己虽不愿拜怪女人为师,但秉着夫唱妇随的道理,自己也跟着去了怪女人的师门,一晃三年过去,夫君也算业成,自己这才领着他回了天魔门,虽然父亲见了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女婿,胡子都气歪了,但生米已成熟饭,也只能咬着牙认了,没多久,父亲过世,夫君便顺理成章成了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