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远远瞧着梦心,轻身玉貌,姿容当真不错,不觉魂为之醉,点点头道:“不愧为一代佳人,果真不错!”侧头向曹虎笑道:“曹捕头,你这下拜得倒也有理,如此美人,你原当拜在她裙下。”
曹虎正颜道:“我只因感念恩情,并无它念!”
一个富绅急挨到朱婆子身边,低声道:“朱婆子,你开个价出来,让梦心姑娘陪我!”
一旁有个将官喝道:“你放什么屁?梦心姑娘要休息,你没听见吗?”
又有一人叫道:“梦心姑娘……”一句话没说完,不知被谁挤了开来,说不下去。人人都往中间挤来,想离梦心近些,南宫云手下上前喝住,这才控制住。
南宫云上前一拱手,笑道:“梦心姑娘,在下是南宫世家的嫡子南宫云,特来向姑娘祝寿。”
南宫云刻意强调自己是南宫世家子弟,而且还是嫡子,嫡子和庶子的差别,光身份上就大大不同,他的心思自然可见一斑,
不过梦心却只是回了礼,简单地答道:“多谢。”
南宫云自怀中摸出一只白玉洞箫,笑道:“区区不才便送姑娘一曲,以为贺礼。”
装模作样的家伙!李逍遥在一旁看着,不禁心里嘀咕道。这种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他见得多了,对此全无好感,都是些欺骗少女的手段,恶心之极。
梦心淡淡地道:“谨闻雅奏。”
只见南宫云手中玉箫就口,吹将起来,音色柔和飘忽,甚是好听。
王倩儿听了一阵箫声,心道:“这家伙倒也懂得乐律,只是不算十分高明而已。”
王倩儿虽然一身武艺,但出身官家,又是权贵之女,自是被逼的琴棋书画,诗词音律样样精通,南宫云这一手玉箫在外行人耳中或许可以,但真的懂音律的人一听就能知道不过一门外汉罢了。
一曲奏罢,不少人大声喝采,有些不懂音韵的,也胡乱拍拍马屁。南宫云向梦心微微一笑,梦心只道:“多谢南宫少爷。”
南宫云却笑道:“听闻梦心姑娘也善音律,可否让我一饱耳福?”
梦心沉默半晌,应道:“小女子今日实在无心……”不等她说完,南宫云身子一起,欺入阁中,落在梦心身旁,持起她一对小手,将箫塞在她手中,笑道:“这箫送给你,吹上一曲吧。”
旁人见南宫云如此轻狂,竟将梦心视若自己的姬人一般,心中都颇愤愤不平,只因他是南宫家的人,也不好发作,只恨得一众官绅牙痒痒地,妒火中烧。
曹虎大声叫道:“南宫少爷,请别越礼了!”
南宫云随行的护卫将他推开,喝道:“区区一个捕头,插什么嘴?”
曹虎怒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了,在这里狗仗人势?”
护卫大怒,竟一脚把他踢倒,骂道:“好啊,你是不把我们南宫世家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曹虎身为捕头,习过几年武艺,此时受辱,如何不怒?翻身站起,正要上前理论,忽见梦心眉头微皱,显是心情不佳,只得强压怒火,退到一旁。
南宫云对阁外事彷佛不见,眼见梦心不答,便即笑道:“你若不愿吹这支箫,我便拿回,今晚给你另一支宝箫,我们互相切磋一下如何?”
这言外之意,在场人人大多听了出来,有的脸现妒意,有的咬牙切齿,有的皱起眉头,也有笑着看好戏的。
王倩儿自是听不懂的,李逍遥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跋扈,本以为他会委婉些,结果还是如此不堪,看来倩儿离家出走倒也不算错。
忽见梦心将玉箫双手奉回,道:“小女子不敢受此厚礼,南宫少爷若有雅兴,水月楼尚有多位姐妹通晓音律,请自便罢。”
南宫云一怔,脸色一青,倒不知如何下台。
众宾客见南宫云碰了个冷冰冰的钉子,纷纷叫唤起来,自也夹杂了不少嘲笑声。南宫云冷哼了一声,忽然抓住梦心手腕,笑道:“好啊,你个性倒强,但今晚我却非要了你不可。”
梦心皓腕被他一握,玉箫落地,略现惊惶神色,奋力挣扎,却哪里挣得脱?
曹虎上前叫道:“南宫少爷,请你放开梦心姑娘!”
一旁护卫喝骂道:“滚开,别来捣乱!”说着一掌拍去,暗运真力,要把他一掌震昏。曹虎虽是捕头,却不懂这等内家功夫,陡觉一道劲风压来,极是难挡。忽地“啪”一声过去,似有一个身影掠过,护卫退了几步,竟站立不定。
众人齐声惊呼,却原来南宫云已放开了紫缘,身边却多了一个白面小生,一只手按在南宫云左肩。
阁外引王倩儿进来的青年一看清楚,都吓了一大跳,那人明明便是偶遇的不懂风月的小兄弟。
青年暗自叫苦:“这小兄弟不知好歹,这可不是得罪了南宫云么?”他打定主意,如果南宫家派人找他麻烦,他便装得跟其素不相识。
梦心见王倩儿如一阵风来到阁中,不知如何,南宫云便放开了自己,不禁有些惊奇,一双妙目望着王倩儿。
王倩儿见南宫云恃势凌人,心中本就对他不爽,眼见南宫云还逼迫梦心,一旁护卫为虎作伥,忍不住出手,先帮曹虎挡了一掌,脚步不曾稍缓,一入阁中,立时制住南宫云肩头重心。南宫云武功远不及她,加之酒色早已掏空了身子,王倩儿内力一冲,南宫云就不由得松手放开梦心,这才惊觉自己已落入对方手中,脸色大变。
只见王倩儿摇摇头,放开了南宫云,道:“你出身尊贵,应该知礼,焉可如此唐突佳人?”
南宫云肩头松开,兀自半身酸麻,又惊又怒,喝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在本少爷面前放肆!”
南宫云随行护卫会意,立时飞身护在南宫云身侧,紧盯着王倩儿,之前已经吃了个暗亏,不敢大意,手按剑柄,随时便要出手。
王倩儿心道:“这家伙果然恶习难改,否则自己也不至于离家出走。”也不理他,向梦心一个长揖,道:“梦心姑娘,在下一时急切,来得鲁莽,还请恕罪。”
梦心神色宁定,回了礼,道:“公子替小女子解围,怎谈得上一个”罪“字?小女子该多谢公子才是。”
王倩儿忙道:“不敢,不敢,梦心姑娘心境高洁,在下极是钦佩,方才只是一时义愤,没有可居功处。”
梦心浅浅一笑,说道:“小女子只是区区一介青楼女子,公子这么说,可是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