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还不是最后一步，只是有人提前杀了他嫌麻烦没有处理他的尸首，这才被香客撞上。
或者就算是刚好撞上了香客也是一样的命运。
大不了都杀了嘛，不算什么大事。
沉长莲笑吟吟地让单小睫接着讲下一个故事。
怪异的气氛很快消失不见，车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又走了一会儿，寺庙到了。
这庙叫七星庙，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庙了。
据说是从前朝就有的，前前后后修缮了十数次。
单小睫下车后就把孩子抱进怀里，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
孩子哭了起来。
几人绞尽脑汁哄孩子，自然也不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
“沉长莲。”
不知是谁叫了沉长莲一声，声音不算熟悉，沉长莲只当是点头之交的人，没想到这人竟然走到她面前。
“你是仇琴师？”
能在这里见到仇怀利，沉长莲实在是意外，更让她意外的是，仇怀利竟然会哄孩子。
而且哄得还算不错。
不一会儿，小孩就在他怀里老老实实睡着了，单小睫轻声道了谢就要从他怀里接过孩子。
仇怀利柔声道：“孩子还没睡熟，别吵醒了他，正好前面就是长梯了，我抱着他，也走的稳妥一些。”
单小睫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沉长莲的声音。
“单姐放心吧，这是我的朋友。”
长公主的部下，姑且算是她的盟友。
仇怀利也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一群人，“都是孩子似的年龄——”
他的话在看到一身粉蓝色衣裙的逢瞻时顿住了。
“这位是？”
沉长莲已经学会抢在逢瞻说话前说话，“她叫王小红，是我在漠南认的干妹妹。”
仇怀利嘴角扯了扯，到底是没笑出来，“名字还挺随意的，跟姑娘的气质不符。”
逢瞻点头，掐着嗓子回：“贱名好养活。”
仇怀利：……是我嘴贱，我就不该问呐。
上香的地方不远，爬上石梯再往上走一段就到了。
几个铜板换了些香。
沉长莲说着不信，真的跪在蒲团上时又许了愿。
她的愿望就那么一个，从幼年的雨夜开始记挂到如今。
‘为父兄复仇。’
起来时，沉长莲甚至有些眩晕。
可能是因为寺里盛不下这么血腥的愿望。
单小睫倒是跪的很虔诚，甚至掏钱算了挂，又买了传闻中驱邪的物件挂在儿子的小脑袋上。
这小孩儿也是逗，哭完之后睡的死沉死沉，到了吃斋饭的时候单小睫也叫不醒他。
“让他睡吧，多睡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正好把米湖放凉一些……
好日子过多了，书童也开始嫌弃这里的饭没滋没味儿了。
他年龄小，说这些话沉长莲很能理解。
“你要是敢把这些饭倒了，今晚我就让逢瞻架着你回边域。”
书童：？！！
他一句牢骚话也不敢说，三两快就把饭全塞进嘴里了。
沉长莲就静静地看着他把饭咽进肚里。
用完斋饭后，原先是能去后山看看的，不过后山还在修缮，留给香客们的就只有几颗临近后山的银杏树了。
沉长莲仰着脑袋看树时，耳旁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呼唤声。
“沉长莲。”
又是仇怀利。
“又碰到了，哈哈哈。”
仇怀利有意引着沉长莲离开几人。
沉长莲也用眼神示意逢瞻跟书童不要跟过来。
“仇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仇怀利先是跟沉长莲客套，“我在朝中无官职，叫我大人做什么？这不是折煞我吗？赏个脸，叫我仇怀利就好。”
“仇怀利，你有什么话是想跟我说的？”
仇怀利示意沉长莲看向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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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些蹊跷，进入工部后，尽量去查一查后山的事。”
末了，仇怀利又低声补充一句，“长公主给我传的话。”
沉长莲也点头，“那你也跟长公主传话，就说长莲会尽力而为。”
这话听不出敷衍，仇怀利也没说什么。
他又问沉长莲，“你不是对琴感兴趣吗？为什么不学呢？甚至我给你传的信你都不肯回。”
沉长莲老实说：“没时间，我每日都很忙的。”
“……行吧。”
仇怀利的视线又停留在沉长莲带回来的一大波人上。
“那个王小红真的是你的表妹吗？不是表哥？”
沉长莲艰难点头，“是表妹，只是因为做惯了力气活，吃的又多一些，比寻常女子壮实一点而已。”
仇怀利真诚道：“实在是谦虚了，这个王小红比寻常男子也壮实不少。”
沉长莲搞不清仇怀利是不是在拆自己的台，只能‘哈哈哈’傻笑。
过不久，又起了风。
天色昏沉下来。
沉长莲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仇怀利似乎是在这个寺里找个了房间住下了，也不知道要多少钱。
回去的路倒是比来时的路难走一些。
玩了大半日，书童困得睁不开眼，沉长莲让他进马车里睡觉，自己跟逢瞻待在车外赶马。
看着身旁的逢瞻，沉长莲的嘴开了又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
“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沉长莲终究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来了，“你穿着女装出门不会害羞吗？”
逢瞻反问她，“那你穿着男装出门不会害羞吗？”
“这不一样啊。”
沉长莲的男装效果跟逢瞻的男装效果肯定是不同的。
“我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
“……我已经被丢人了。”
“你嫌弃我？”
“……没有。”单纯嫌弃穿女装的你而已。
这话沉长莲可不敢说出口。
逢瞻平日里虽看不出什么脾气可一旦爆发，可是比新妇都难哄。
沉长莲正想事呢，又被逢瞻撞了肩膀。
“你昨晚为什么跟着那个卓烨去花楼？”
“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跟着去了？”
沉长莲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跟书童今天早上脸色这么差……”
“你快解释啊，为什么去花楼。”
“你怕什么？我到了花楼也只能吃饭啊。”
逢瞻：……也是哈。
“我是去看笑话的，不是去看花魁的，你放心吧，也没出什么意外。”
卓烨虽然动了情，倒是格外的腼腆。
沉长莲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