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地位最高、最重要的两人,同时给自己说亲事。
苏念云这辈子怎么也不想到,她会有这种待遇。
看到太后安慰的眼神,她心中一安,太后如自己亲母,总是永远在坚定的支持自己的选择。
她又看向赵承霁。
引发这件事的关键人。
苏念云疑惑,这事,到底是谁做下的,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她明显已经注意到了皇帝看赵承霁的眼神,多了丝戒备。
一个把皇位继承权交到儿子手里的人,这会忽然又不信他这个儿子了,打着满足儿子的心愿的旗号,在这里试探人心。
苏念云先替这位本就不够昌明,现在又在走向糊涂的帝王叹一声。
赵承霁看着苏念云的闪动的目光。
有那么一刻,他的心间忽然就充满了恐惧,他十分害怕苏念云会答应这场婚事。
他是有娶苏念云的心思,而且也隐晦的向苏念云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想娶她,不是在现在,是指的他太子之位稳固。
在他看来,萧长风在她那里屡屡碰壁,要打动这个女人的心,势必要做到细水长流。
所以,他才在刚一得到太子之位,就向苏念云表达情感。
他无非是想先困扰苏念云的心,好不让她有机会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毕竟,她找什么样的男人之前,都要想想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可是也向她求婚过的。
她是生意人,生意做的那么好,自然会权衡利弊,她慢慢就会想通两相比对,自然是嫁给太子更有利。
可是,他所有这些婉转的心思,也不过刚刚开了个头而已,为什么父皇会突然想成全他和苏念云的婚事?
倒是谁把这样隐晦的事情,告诉给了父皇?
赵承霁紧张的看着苏念云。
如果是二人私下面对面,他定然是希望她的心会为自己臣服。
毕竟是萧长风都驯服不了的女人,倘若她愿意奔向自己怀里而来,这是好事,这证明他比萧长风强。
萧长风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他又一向是他的上峰,但是男人间比拼的心思,他还是暗暗有些。
此时此刻的赵承霁,犹如被架在火烤,他一面希望苏念云选择他,又不希望苏念云选择他。
苏念云如何看不出赵承霁的焦灼,最后把视线落在萧长风身上。
“多谢小萧侯一直以来对念云的照顾和挂念,承蒙不弃……”
萧长风原本是冷厉的眼神,忽然变的柔和。
苏念云笑道,“念云愿意嫁小萧侯为妻!”
“哈哈……”
皇帝发出一声笑,“念云啊,念云,你可知你若是成为太子的人,以后进宫陪伴太后的机会也会更多?”
“皇上,”苏念云站在太后身边,亲昵的扶着她的胳膊,“念云就算嫁了小萧侯,也是在京城,又不是远嫁!”
“而且念云之前真的……”
“罢了,朕刚刚都说看你的选择了,既然你都选择小萧侯了,朕又有什么可说的。”
“多谢皇上,多谢太后!”
苏念云和萧长风一同谢恩。
“那么……”慕容静道,“皇帝,你有政事,便继续,哀家来带念云……”
赵炎道,“朕也没有……便让您这个新得的干女婿,”
这可是太后一直中意的人,最终,还是娶到了念云宫中。
“也好,”慕容静道,“你们两个好久没陪哀家用膳了,便跟着哀家……”
等太后带着人走了,御书房便只剩下皇帝和太子。
皇帝的脸色变了。
赵承霁看着变了脸色的父皇,二话不说,先跪了下去。
“朕竟然不知道,你竟然对苏念云存了那样的心思!”
“父皇,”赵承霁扣头在地,“儿臣惶恐!”
“你还惶恐?”赵炎道,“你可知道,朕听说这个消息后,比你还惶恐?”
“都说当初赵承治荒唐,可他也不敢肖想和后宫沾边的哪个干公主!”
“父皇,真不是儿臣,儿臣没有肖想过……”
“如果没有,旁人何故把这些事透露到朕的跟前?”
“父皇,是谁这么凭空污蔑,儿臣愿意与其对质,儿臣只是在漠北,见识了念云公主的能干,单纯的欣赏而已,怎么可能对她有幻想?”
“还强词夺理!”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强词夺理,儿臣一早就知道小萧侯对念云公主的心思,在漠北的时候,儿臣更是几次三番想成全他。”
“儿臣就算再卑鄙,也不可能一边撮合念云公主和小萧侯,一边自己……”
“当真?”
“父皇,您只要一查问便知,在漠北驻扎的东陵军,有哪个不知道萧长风钟情于苏念云?”
“朝廷上次的将军府,他不舍得住,都让给苏念云住,更是派了暗卫、侍卫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父皇,千真万确,这些事不是什么秘密,儿臣不可能造假!”
听罢,赵炎自觉自己可能刚刚表现的太过了,当即柔声道,“你起来吧!”
“太子,别怪朕对你严厉,朕都是为你好!”
“这苏念云嫁过人,生过孩子,又是太后的义女,纵使她有些才能,可是也不是能入后宫的人选,除非你不想……”
“父皇,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在赵承霁心里,想娶苏念云的念头反而更盛了。
皇帝疲惫的挥挥手,“罢了,今日的事就到这里,你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父皇您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赵承霁恭敬的退出御书房。
“太子殿下!”察觉今日气氛不一样的小太监,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直走到一处无人的宫道上,赵承霁愤然停下脚步。
“今日之事,定然是有心之人在陷害,你让人暗中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在父皇面前上了这个眼药?”
他对苏念云的打算,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皇上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会不会是念云公主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孙侍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