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康离开了母亲的房间,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辗转来到了听风院。
看到了在院子中逗弄孩子的苏念云,他的心情复杂。
想着秦婉要和自己和离,想着舅母曹氏说的家里的产业都在苏念云的手里,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个女人。
又朝院子靠近了些,他看清了里面的那个女人。
两个月不见,她又比从前好看了许多倍。
这个女人,如同正在盛开的花朵,一天一个样。
比他见过的花楼的所有女子,都多了几分鲜艳和妩媚。
这时,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向他打招呼。
“二爷,您是来找公主的吗?”
陈绍康点点头,“通报一声吧!”
小丫头立刻紧跑了几步,去到夏月身边。
夏月往院门口看了看,又低头在苏念云耳边说了什么。
很快,苏念云就看将过来。
陈绍康远远朝她作揖,“公主,我有很多话想要问您,不知道您方便否?”
没有苏念云的同意,他不敢踏进听风院,毕竟之前听风院连他大哥也不让随便进。
苏念云点点头,“二爷,您有什么话,进来说就是。”
陈绍康这才慢慢走了进来。
夏月把热茶给他倒上,摆在石桌上,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
“二爷,此时您不应该在书院苦读的么,怎么这会回府了?”
陈绍康道,“公主,我为什么回来,想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本宫?”
苏念云诧异道,“本宫为什么会知道,二爷是因为什么回来的呢?”
“本宫可是你大哥陈绍安的妻子,是你的嫂子,我们之间身份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本宫怎么对你清楚呢?”
“呃……”听到苏念云干脆说的这么直白,陈绍康有一瞬间愣神。
令他愣神的,不是苏念云的话语,而是苏念云的容貌。
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苏念云的一举一动,陈绍康就止不住的开始发呆了。
苏念云察觉他的失态,她身后的春华夏月也察觉到了,两人都是满脸掩饰不住的险恶。
这可是他的嫂子,他竟然对着嫂子摆出那副痴迷的表情
苏念云忍着心头的恶心,“二爷,看您的样子,似乎是到本宫这里兴师问罪的,说说吧,本宫是什么罪名呢?”
“公主,”陈绍康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始目的,“公主,听说您买下陈府名下所有的铺子?你这样,是故意的吧?”
“二爷从书院回来,就是为的这件事吗?如果是来要答案,那我会说,是的。”
“公主,您可知道,因为您把陈家的铺子卖了,秦婉她要跟我和离,我……”
“二爷!”
苏念云打断他,“其实欠债还钱本也是天经地义,但是本宫是陈家的媳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赶尽杀绝的事情?”
“本宫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苏念云看着陈绍康,“二爷,想听听本宫的原因吗?”
“公主,您请说。”
美人软语,没有人是不爱听的。
苏念云道,“不知道二爷知不知道,这是老夫人第几次向我借钱?”
陈绍康之前也陪在母亲身边,也是知道老夫人卖庄子的事。
但是,他在苏念云面前,却是假装不知道。
“我不清楚,公主说与我听听罢!”
苏念云点点头,“三次,整整三次。”
“本来,毕竟本宫是儿媳妇,是想给老夫人留些面子的。
“但是现在,本宫被二爷误会,自知这样隐瞒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所以决定好好跟二爷好好说道说道。
“之前老夫人都是动辄三十万、三十万的借钱,甚至老夫人还通过二夫人借了十万两。”
“二夫人手上哪有那么多钱,也不敢跟秦家说,因为秦家大老夫人最是反感陈家来借钱。
“于是她剑走偏锋,就替老夫人辗转找到本宫这里来借钱……”
“可惜,给老夫人再多钱财,让她这么胡乱一折腾,只钱不见了,其他什么都还在。”
“本宫也是参考了最近老夫人的诸多表现,由此认定老夫人她天生就不是一个经商之人。”
“本宫怕老夫人最后把这陈府也给败没了,所以就提前收走了铺子抵债,好让老夫人没有钱财可拿,手里没钱,她就不会再闯祸事了……”
听苏念云说的头头是道,陈绍康竟然信服了,“原来,公主是一心为了母亲好,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听苏念云这么一说,再结合秦府走这一趟,舅母给母亲的评价,他仔细一想,的确是母亲没有经商的才能,才把家底都给败光了。
先有因后有果。
如果母亲不是整日突发奇想的去做生意,他们陈家也不会堕落至此。
他不由又想起从前父亲刚去世时,家中也没有落魄至此,似乎都是母亲……
“所以,”苏念云道,“为了阻止老夫人,本宫只能出此下策,二爷,你能理解吧?”
陈绍康沉默的点点头。
“至于二夫人坚持要和离,本宫想,大概是以为你她不想再被老夫人借钱吧,毕竟这事,秦家老夫人一眼就看出老夫人是个无底洞!”
至此,陈绍康已经完全同意了苏念的观点。
母亲的所有表现,全都在证明着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败光了自己的嫁妆不止,甚至还盲目的开铺子败光了陈家的产业,最重要的事,他们兄弟三个,只这一座府邸了。
这让三人怎么分,他可是一定考不上状元的那个,一定要比别人想的更多才行。
可是,就这么点东西,分完下来,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和从前相比,他们不要太可怜。
这时,陈绍康还不忘看向苏念云,他也更加信服苏念云的判断。
“公主,你对陈家简直有大恩,大哥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这话说的,又是心酸又是妒忌。
相比之下,他的妻子就太过于斤斤计较了,而且,她还是秦家人!
夜里回去想了又想,最终决定不听母亲的话,连夜写了和离书,第二日就送到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