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胳膊,绕着金身转了一圈,然后说道:“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是,我爷爷也知道事关重大,转换金身,我一个年轻人做起来可能比较费劲。”
“所以,他做了一个半成品,让金身和你有了联系,我按照半成品继续做下去就可以了。”
二叔嗯了一声,说道:“还好,老爷子总算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好处。”
“所以,大侄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说道:“金身上面,应该有一些机关。只是它被金箔覆盖住了,我们只要剥离金箔,自然就能看到了。”
二叔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我是什么意思,他哦了一声,说道:“行啊,那就开始吧。”
我对二叔说道:“你要不要先去二牛家拿点药?”
我们村很贫穷,没有诊所。
二牛是个兽医,平时负责给猪牛羊马看病。
二叔听我这么说,顿时有些不爽,说道:“你什么意思?我用得着兽医的药吗?”
我说道:“兽医的药也能用,而且麻醉效果更好。”
二叔呸了一声:“麻醉个屁,关二爷一边刮骨疗毒,一边跟人下棋,谈笑风生,何等英雄?我用得着麻醉吗?”
说到这里,二叔忽然愣了一下,说道:“你等等,那个麻醉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麻醉?”
我说道:“过一会不是要剥离金身吗?”
二叔忽然打了个寒战,说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剥离金身的时候,我的身体也会……”
我嗯了一声:“剥离金身的时候,你的感觉就像是在被人剥皮一样。”
二叔:“……”
我爸在旁边说道:“老二,你可是关二爷的传人啊。关二爷刮骨疗毒,你就活人剥皮,佩服啊,佩服。”
二叔:“……”
我对二叔说道:“要不然我去买点麻药?”
二叔硬汉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现在轻易拆穿不得。
他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
我说道:“真不用了?”
二叔一瞪眼:“少废话,剥!”
我应了一声,拿着小刀就走到了金身跟前。
我听见我妈对我爸说:“这也太残忍了吧?你快去买点药。”
我爸说:“没事,老二这家伙,从来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正好煞煞他的锐气。人要做成大事,一味地莽可不行,还要能迂回。”
我听我爸这么说,不由得一愣。
我感觉我爸说的很对啊,原来他还有这层意思。
二叔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开始用小刀刮金箔。
二叔的脸明显就变了,他头上青筋直蹦,豆大的汗珠滴滴哒哒的落下来。
但是他一声没吭,他在和我爸较劲。
很快,金身被剥下来了一层,然后是第二层。
第二层之后是第三层。
这时候二叔已经有点精神恍忽了。
他两手抓着自己的裤子,指甲硬生生把裤子给抓烂了。
我爸说道:“老二,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这次我爸可是真心实意的在问了。
二叔摇了摇头。
我妈忽然快步走出去了。
等我揭第四层的时候,我妈回来了,她手里拿着麻醉剂和注射器。
她要给我二叔打针。
二叔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妈有点生气,对二叔说道:“怎么这么大气性?自己亲兄弟还计较呢?”
二叔微微笑了笑,说道:“也不是计较,我知道我哥说得对。我就是想证明一下,我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可以不打针撑下来。”
“就让我莽最后一次吧。莽了这一次,我以后肯定大丈夫能屈能伸,做出来一番大事业。”
二十分钟后,我把金箔全都剥离下来了。
二叔长舒了一口气,坐倒在地。
我没有看二叔,我一直在看着金身。
我看到了金身下面的尸体。
是一个僧人的尸体,慈眉善目,面带微笑。
在尸体的背上,写着二叔的生辰八字。
除了生辰八字之外,还有一个阵法。
这阵法玄妙无比,阴阳无时无刻不在转化。
我看得着迷了。
过了一会,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来,是陈轻舟。
陈轻舟指了指二叔。
二叔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没有?”
我笑了笑:“好了。”
随后,我走到二叔身前,拿出来了一把小刀,说道:“二叔,我得在你身上画一个阵法。”
二叔警惕的说道:“画阵法就画阵法,你为什么要拿刀?”
我哦了一声,说道:“因为你背后纹着关公。我得先把关公给刮掉,不然的话会影响阵法。”
“因为你这个关公,是当初爷爷用计文上的,上面掺杂了朱砂,会影响阵法的稳定。”
二叔:“……”
他一口把烟头吐在地上,骂了一句:“这老头子,还真的让我剥剥皮啊。”
我干咳了一声:“反正刚才都撑下来了,不差这一次了。”
二叔忽然回头,看向我爸:“刚才的麻药呢?给我来一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