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花厅外,程静舟特意的停留了一下,观察了一下任寒烟。不得不说,任寒烟长的还是很不错的。鼻子挺翘,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十分的俏皮。
可惜的是,程静舟早就已经先入为主了。而且程静舟根本不想相亲。即使是国公定下的婚事,程静舟也不愿意接受。
从小好吃好喝的,从没有遇到一丁点的挫折。除了在苏雪烟那里,几乎都被敷衍了。
程静舟可以说说是顺风顺水,连一点皮都没有擦破过。
程静舟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不想接受这些,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世家大族,这些身份给他带来的枷锁和义务,让程静舟很不开心。
眼珠子转了转,程静舟将衣服撇开一些,又从地上弄了些灰尘,手靠近脸颊,程静舟还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头。但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在脸上擦了擦,将脸给弄脏了。
程静舟跑进花厅,就看到正厅上,自家的祖父和另外一位老人坐在那里。年纪不小,但精神却很矍铄。一头的白发,很有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皮肤还挺紧凑的,据说这一位的养生很是不错。
“啊,祖父,你在这里啊。快给我点银子,我等着急用呢!”程静舟根本就当没有看到老人,直接向着自己的祖父伸了手。
程国公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程静舟可不管这么多,直直的伸着手,就那么大刺刺的放在程国公的前面,说道:“祖父,快点啊。我急用钱呢。陈行首还在樊楼等着呢!”
此话一说,程国公还没怎么了,那边,荣国公的脸色一沉。
自己是为了孙女找一个如意郎君,这是听说,这位程国公家的麒麟儿,长的十分的俊朗,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这是一个未来注定了能够上马安天下,下马治天下的俊朗少年。
谁知道,却是一个流连花楼楚馆的?
当下,荣国公就有些后悔了,年初的时候,就不该提那一嘴的。
“胡闹!”程国公人老成精,哪里会不知道,自家这个孙子,简直是成精了。虽然平时也喜欢去花楼楚馆的,但那都是去那里听曲,或者是吃点点心什么的。
那些花魁之类的,都是无偿欢迎程静舟过去的,什么时候要花钱了?
如果不是知道孙子在花楼什么都没做,就是听些曲子,程国公哪里会让程静舟流连那里?
现在看来,自己之前就应该管管了。
程国公当即就想要解释一下,但荣国公哪里会听?
当即,荣国公起身,对着旁边坐着的任寒烟说道:“寒烟,走了。咱们还要去上清观上香呢,你祖母去了许久了,也该念叨你了。”
看着荣国公离去,程静舟的嘴角翘起,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只是,那个女孩儿,走到了花厅门口的时候,回过身,对着程静舟露出了一副笑容。
那是一抹嘲笑,也是一种庆幸,又是一种厌恶的表情。
程静舟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终日打雁,终于被雁啄了眼?
程静舟很不服气,很想追上去问问清楚,那个笑容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只是一个笑容,程静舟却看到了很多,总觉得这个笑容十分的复杂,表达了很多的情绪。
但,背后突然一痛!
程静舟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程国公喊道:“管家,拿家法来。这个小兔崽子,简直是无法无天。现在都戏耍到老夫头上了。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程静舟当即反应过来,祖父这是生气了,要责罚自己。刚才那一下,就被打的不轻。
这老头,年轻的时候,可是上过战场的!
程静舟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必须要做点什么。他从小到大,和父亲以及祖父斗智斗勇的,这一套已经十分的熟悉了。
看准了方向,程静舟立刻就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喊道:“祖母,救命啊。你家的老头要打死我了!”
程静舟年纪小,但身手敏捷,这都是多年来抗争的结果。就像是个猴子一样,上蹦下跳的,就像是个猴子一样。
程国公暴怒,拿过官家递过来的家法,追在程静舟的背后,不依不挠的,誓要将这个小兔崽子狠揍一顿。
这一幕。落在了整个程国公府的上下眼里。大部分,都是笑笑,没有当回事。这样的情况,其实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到最后,都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府里,大事上,是国公爷拿主意。
但在内务上,还是国公夫人说了算的。
有国公夫人护着,程静舟顶多就是一开始没有注意的时候,被打上那么几下。最后肯定不会有事的。
一处院子里,一对年轻夫妇站在门廊下。看着外面的闹剧,男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根本对此没有任何的想法一样。平静如波,不起一丝波澜。
少妇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可惜的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最后,她只能开口问道:“夫君,小弟如此顽劣,家里难道都不管管么?”
这夫妇二人,是程静舟的大哥和大嫂,如今已经成婚数年,有自己的独立院子。
只是程府这动静挺大,闹的整个府里的人,都听到了动静。
男子名字叫程静恒,是程静舟的大哥,比他大了十岁!如今已是二十岁出头了。不过他和程静舟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虽是嫡子,母亲却已经过世。
如今程国公的媳妇,乃是一位继室。
程静舟是这位继室所生,一出生就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喜爱。
程静恒城府颇深,自母亲去世后,他就不争不抢,在这个程府,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当然,程府也没有苛责于他。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位嫡子。还是受到国公爷的喜爱的。
程静恒摇摇头:“如今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有祖母在,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这句话不痛不痒的,似乎只是说眼前的事情。又似乎在回应之前妻子的那句话。女子看着自己的丈夫,瘪瘪嘴,最后也没有再问。
她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