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夫人祝氏狠狠地盯了自己家的下人一眼,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人带话,以为她听不出来么?真当她什么都不懂,是个老糊涂?
不过,这九河县的县令也是,玩忽职守,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人?
“回头,定让老爷上朝参他一本。作为县令,一地的父母官,居然找不到人!”
祝夫人喊道,这让下人忐忑的同时,也心生高兴。那个让自己带话的衙役可是说了,如果事成,会给自己一大笔钱。事后一大笔是多少,他不知道。但事先给的一锭银子,就是十两的!这就让他十分的开心了。想着:“事先都给了十两,事后怎么的,也要给个一百两吧?要不然,如何能说是一大笔呢?如果能够拿到这笔钱,到时候回家乡,买上一些田产,就可以退休了。就算是不给,不给看看!真当国公爷家里的仆人是好惹的?”
这个遐想的仆人,不知道事情会怎么走。要是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祝夫人走动了一下,还是说道:“走,去这位苏县令家走一趟。”
这下人心里一个咯噔,还要找那县令?那会不会被翻盘?如果翻盘了,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好,那一大笔钱还有吗?
“夫人,他……”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祝夫人狠狠地盯着他说道:“你收了章县尉多少钱,我现在不管。你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姑娘不见了,你却在这里发财,回了东京城,我定到老爷面前说上一说。不要以为是老家来的亲戚,拐了十八个弯的名头,就可以打着国公府的名号做事!”
冷哼一声,祝夫人理都不理那人。这人是国公爷家的亲戚。说是是亲戚,其实早就出了五服。之前千里迢迢的到京城找国公爷,国公爷也是看在家乡人的份上,给了个小厮的工作。
可别小看了这个小厮的工作,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这国公虽然不是宰相,但也是朝中的重要人物。家里的小厮,怎么的,也算是个人物。不说国公府给的月钱,就说很多人找国公府办事,不得给这些人一些好处,让他们给带个话?
这章县尉做的就是这个事情,给的钱肯定也不少。为了推脱责任,也为了在自己面前显出能耐来。这是打着让自己记住他,事后给他请功呢!
这要是人找到了,也就罢了。人找不到?
祝夫人心中烦闷,不可能找不到的。我家寒烟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有事的。
一行人出来,早就有人备好了马车。祝夫人说道:“走,去苏府!”
这边,苏华荣也已经知道了,任寒烟确实是荣国公任大人的千金,还是唯一的千金。任大人无子,唯有眼前的千金,还是祝夫人人到中年剩下的。人家都说她是老蚌怀珠,很多人暗地里笑话。但祝夫人还是咬牙生了下来,这任寒烟生下来后,那是被两人都宠爱。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苏华荣心里开心不已,不,不只是开心。而是兴奋,兴奋的差点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绝好的机会啊,搭上了国公府,成了国公千金的救命恩人,这交情还能差了?果然是我儿的运道,只是出去陪妹妹玩耍,看看花灯,都能救下国公的千金。好,果然是我苏华荣的好儿子!这未来,前途有国公爷帮衬,肯定要好走很多。
而要是还能?看着任寒烟,苏华荣的眼睛里,那一股欲/望都要喷射出来了。如果儿子能够和国公爷家里联姻,那未来肯定是一片向好。国公爷没有子嗣,这朝中的关系,不就得都向着女婿?
但苏华荣又开始担心了,这国公爷家里没有子嗣,万一要我儿入赘,那可如何是好?庆哥儿是我苏府的嫡子,那是万万不能入赘的。或者,让华哥儿试试?
苏雪烟看着这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不知道在遐想什么的爹爹。真心的很想扶额,虽然不知道苏华荣在想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肯定是借助任寒烟家里的势力,想要达到某种目的。
苏雪烟是不知道,苏华荣还打着联姻,甚至是让大儿子入赘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会无比的鄙视。这事情要不是我们三个,哪里会有如今的好事?净想着好事呢,吃水不忘挖井人,连自己这个挖井人都忘记了?
不过苏雪烟原本就不是很重视这个,她只是想安静的生活。所以什么国公府的,都不是问题。她也不会去巴结,无所谓。如果任寒烟愿意交朋友,那就交下这个朋友。如果不愿意,那也无所谓。
所谓,无欲则刚,就是说的这个。
有所求,才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就比如此时的苏华荣,显然任寒烟虽然不懂人心,但也看出来,苏华荣想打什么主意,而且是打自己的主意。
下意识的,任寒烟就不太喜欢这个县令,总觉得和那些以往上自己家走关系的那些个人是一样的。
本质上,任寒烟是没有想错的。
就在这时,门房过来报告。
“老爷,老爷,不好了!”
嗯?苏华荣皱眉,我好着呢,而且我儿还做了这么好的一件事,眼看着就要搭上国公府的路子,怎么会不好?
“什么事情,如此慌慌张张的!”苏华荣喝骂一句,说道:“有什么事情,说来。”
门房说道:“那个,门口来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看起来,就像是找麻烦的!”
来了一群人,找麻烦?在这九河县,还有人敢来县令老爷的家里找麻烦?还一群人,是想聚众闹事么?
苏雪烟心思转动,看了看任寒烟,觉得恐怕事情就和她有关了。至于那个男孩,家里就算是带人来领人,也绝对不敢气势汹汹的。敢气势汹汹的,只有国公家的人,也就是任寒烟的母亲,国公夫人祝夫人!
苏文庆显然也想到了,轻声的说道:“父亲,想来是任寒烟姑娘的母亲,国公夫人来了。还请父亲速速去请国公夫人进来,此事也好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