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之琪打了个太极将话引开笑道:“小伯爷,咱们还是先找破城之策吧,这战事尚未结束,没准翁某明日便战死沙场了呢。”
翁之琪本是是聪明人,一旦应下了王业泰,恐怕等战事一了,等着翁之琪的便就是更加水深火热的事情了,江南的那些文人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了。
王业泰笑了笑说道:“翁将军何必畏惧,尸山血海都闯过来了。”其实王业泰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划了,两人在徐州周边转了一大圈之后,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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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之琪原本打算水淹徐州的计划,却因徐州一带无水宣告流产,此时一天的时间已经白白流逝。
翁之琪回到军营的时候,原本以为会得到黄得功的一顿臭骂,没想到黄得功此时正美滋滋的在军营里看着地图。
“大帅,我回来了。”
黄得功抱着肩膀,见到了翁之琪大笑道:“嗯,回来了好啊,老翁,来看看明天咱打算在这里杀进徐州。”
原本垂头丧气的翁之琪,勐地来了精神,诧异的看着黄得功,黄得功在一边咂舌道:“算这个翻山鹞还有点良心,给咱留了一条地道。”
王业泰诧异的看着常延龄,常延龄此时正一脸坏笑的坐在一边,翁之琪看了一会地图之后,对黄得功说道:“大帅,末将愿率三千精锐,自此杀入城中,里应外合,一举荡平徐州之敌。”
黄得功摇了摇头说道:“行了,你跟咱想的一样,不过这次就不让你自己去了,咱亲自带队,冲进徐州。”
翁之琪一愣,诧异的看着黄得功问道:“啊?大帅,您进城,这城外届时谁来指挥啊。”
“到时候自然是由翻山鹞统筹全局啊。”黄得功看着地图叹了口气说道:“还真是时也命也,没想到咱跟翻山鹞还有和解的这一天啊。”
黄得功在一边越说,王业泰越懵,不过看着常延龄那副表情,王业泰已经隐隐猜到是常延龄从中捣鬼了,攻城在即,王业泰顾不上去问常延龄究竟是给黄得功灌了什么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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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只不过是刚到徐州,对徐州还真是不怎么了解,这几天就一直待在知府衙门里,等待着援军,有了上一次偷袭之后,明军必然有所防备,现在鳌拜能做的便是固守待援。
开封的阿济格跟高邮的多铎,谁来了都成,届时里应外合,明军必败。
鳌拜每日都要早起打几套拳,也不是说着拳有什么用,起码算是强身健体,一套拳打下来之后鳌拜面色红润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水。
就当鳌拜打算洗把脸去城墙上看看去的时候,忽然在立在一旁的铜盆被掀翻,原本地上的几块石砖被掀了起来。
鳌拜大惊,亲兵们闻讯赶来,只见一个黑脸大汉在地下跳出来大喝道:“贼将受死!”
随即一刀便朝鳌拜砍来,一名亲兵急忙闪到了鳌拜身前,用身体替鳌拜挡下了这一刀。
鳌拜大惊,拔腿就跑,跑出知府衙门之后,旋即调来了重兵,包围了知府衙门,黄得功在地道中爬了上来,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骂道:“呸,算你跑的快,让后面的弟兄们快点。”
“诺。”翁之琪带着人立即控制了知府衙门,鳌拜站住脚之后,穿着一身苏绸马褂站在衙门外面想了一会喊道:“汉人是在地道进来的,给我找,把地道堵住。”
“喳。”
随即几百号清兵便对着知府衙门周围敲敲打打了起来,同时还有几个人挨家挨户的问知不知道这里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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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道其实也不是高杰修了,高杰也是无意之中才发现了这里有个地道,而且出口并不是在刚刚黄得功出来的地方。
真正的出口在知府衙门的池塘边,但是鳌拜到了之后,就往池塘边上堆了一堆兵刃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刚刚黄得功推了半天愣是没推开,只能是换了个地方直接向上打洞出来。
与此同时,常延龄今天将阵地转移到了高杰这里。
“高总兵。”
“嗯?侯爷来了,坐吧。”高杰刚刚睡醒,看着常延龄有些纳闷,常延龄笑了笑说道:“高总兵,今儿个我是来当说客的啊。”
“怎么说?”高杰一愣,诧异的看着常延龄。
“昨天晚上我跟黄总兵促膝长谈啊,这你们二人之间的误会,黄总兵已是悔之晚矣啊。”高杰诧异的看着常延龄问道:“这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黄闯子还有认错的时候?”
“是啊,黄总兵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是城外还是得您统领大局,这现在黄总兵已经杀进城去了,吩咐我做好全军准备之后,来叫您坐镇帅帐。”
高杰被常延龄捧的很舒服,自我陶醉了一会之后说道:“这个黄闯子啊,就是太好面子了,他家就一万人,这打徐州不是胡闹,传令各军,开始攻城,烦请侯爷率腾骧营,为之策应。”高杰对常延龄一抱拳,两人相视一笑。
鳌拜正在围剿黄得功的时候,城外战鼓声大作,明军开始攻城了,在黄得功露面的时候,鳌拜就料到了,但是鳌拜没想到的是,原本守徐州西关的城门官,是高杰的旧部。
当时高杰逃出徐州时,安排了他诈降清军,高杰并不傻,多铎南下之后,徐州地势尤为重要,炮声一响,明军连攻城锤都没带,刚刚跑到城墙下,西关的汉军便开始攻击满人了。
没过一会,西关城门洞开,听到徐州西关传来的消息,鳌拜自知大势已去,率领残部自北关出城北逃。
徐州光复,高杰回到了久违的徐州知府衙门,看着黄得功灰头土脸的坐在院子里,兴冲冲的跑了过去道:“黄虎山啊,这一趟可是辛苦你了。”
黄得功见高杰这么客气,还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说道:“哪里,还是翻山鹞你操心多了。”
常延龄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求助般的看向了王业泰,王业泰此时却蹲在一边吹起了口哨,其实常延龄折腾这么一大顿,纯属是自己瞎折腾,即便是高杰跟黄得功不对付,但是两人都是实心实意的拱卫大明的,虽然嘴上不痛快这种时候怎么还敢折腾。
据王业泰所知,李自成围攻潼关时,高杰按兵不动,结果导致甲申之变,高杰就已经追悔莫及了,而黄得功更是京营驣骧四卫出身,对大明忠心耿耿。
“唉,翻山鹞,我刚刚也仔细想了想,这咱明年之前也确实是有诸多的误会,不如就趁着这次咱们和了吧。”黄得功先伸出了手高杰笑了笑感慨道:“是啊,咱俩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斗什么斗啊,你就不......”
“两位总兵,咱们还是分头去城墙上看看吧,这过几日徐州还有一场恶战呢。”
常延龄赶忙打断了两人。
眼瞅着高杰跟黄得功分开了,常延龄长出了一口气,王业泰在一边笑道:“哈哈,明明可以居中调度左右逢源,你却偏偏要给自己找罪受。”
常延龄现在也是悔之晚矣了,强忍着说道:“我这不是一时湖涂了吗,要不我写封信,让孙大人把黄得功调回扬州去?”
王业泰在一边大笑道:“你当黄总兵傻吗?这次最难啃的骨头都啃完了,眼瞅着到了摘果子的时候了,你要调他回大后方?”
鳌拜灰熘熘的带着几千残兵逃出了徐州城,鳌拜万万没想到,这徐州竟然能这么快沦陷,当鳌拜垂头丧气的来到了开封的时候,阿济格连摔了七八个茶杯。
“鳌拜!你们瓜尔佳氏素来善战,怎么你自从松山之后,被汉人吓破了胆不成?”
鳌拜低着头不敢说话,阿济格叹了口气起身道:“传令,命粮队直接送粮到徐州城外,全军即日开拔。”
“喳。”
阿济格再也坐不住了,多铎那边粮草尽失又被重重包围,多铎要是出个什么事,阿济格都没脸回北京了。
多铎这边也确实不容乐观,大军口粮只够三天,现在全军用度也是一减再减。
尚可喜自己倒是吃的挺爽,天助军原本还服从军令,但是自从缩减用度之后,天助军就开始动起小心思来了,往往夜里就有十几个人偷摸的摸到满人的马厩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干倒一匹马拖走在营地外烤着吃了。
甚至前几日还打死了一个正八旗的马倌儿,多铎深知现在绝对不能刺激尚可喜,若是尚可喜一怒之下叛清而去,多铎手底下这十万精锐就算是完了。
眼瞅着汉军越来越跋扈,来多铎这里告状的人越来越多,多铎只能是强忍着对他们说道:“非常之时,咱们满人更应该同仇敌忾,这江山是满人的,不是汉人的,他们可以闹,咱们不......”
“豫亲王,咱们啥是时候受过这气啊,真要是坐江山要这么坐,这江山不要也罢,咱回白山黑水去打鱼,都比这舒坦的多。”
“混账东西!来人,叉出去,打二..嗯...十五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