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庄里逛了逛之后,王业泰才想起了那个单刀赴会的马阁老,当王业泰急匆匆的赶回驿馆的时候,只见马士英正容光满面的坐在驿馆里喝着茶。
王业泰一惊,诧异的看着马士英问道:“不是,马阁老你没事吧?”
“事?能有什么事?老夫这不是好端端的坐着吗。”
"不是,这左良玉没刁难您?"
马士英得意的说道:“他凭什么刁难我?”
此时马士英身边的随从说道:“我家老爷今天一人喝倒了武昌所有四品以上武将。”
“噗。”王业泰惊恐的看着马士英,只见马士英笑了笑说道:“多是穷苦人家,第一次喝酒都二十来岁了,没什么意思。”
看着马士英飘飘然的样子,王业泰都有些怀疑武昌各镇的酒量了。
第二天朝廷来的钦差单刀赴会喝的武昌各位将军爹妈都不认识的消息就传开了,王业泰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马士英除了给左良玉留了一些面子之外,几乎所有试图给马士英敬酒的将军,全都被灌到了桌子底下去。
左良玉第二日派人来接两人去城外视察军务,各营的主官全部告假,无一出席,左良玉尴尬的看着马士英说道:“瑶草,昨天我是真的开了眼界了。”言语之间还带着一丝的惊恐。
“昆山,你们武昌各将不好酒,这是好事啊。”
左良玉尴尬的笑了笑,自己手底下这些人是什么鬼样子,他还是清楚的。
“瑶草今日本打算带你看看这下面各营的武备情况,没想到出了这么一堆事,就先带你看看武昌城的防务吧。”
左良玉带着两人上了城墙,城墙上的士兵大多数也都听说了马士英的壮举,无不惊羡的看着马士英。
不过王业泰倒是看出了这武昌防备的情况,虽然说城墙还算完好,但是这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滥竽充数的,城墙不少地方还是直接填上的黄泥外面湖上了石膏,勉强看上去算是完好,实则不堪一击。
马士英按理说是应该能看出来的,但是对这一切却偏偏充耳不闻,跟左良玉相谈甚欢。
走了一会之后,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员小将。
左良玉赶紧道:“梦庚啊,过来。”
“见过父帅。”
左梦庚行了个军礼道,左良玉拍着左梦庚的肩膀说道:“行了,先别当值了,我看你跟小伯爷年岁相彷,你带着小伯爷去城里转转吧。”
“诺。”
左梦庚来到了王业泰面前,其实左良玉也是宁南伯,但是左良玉的这个宁南伯,是当时崇祯广召天下兵马勤王的时候封的,左良玉之前还特意上书问过朱慈烺,这个宁南伯还算不算数,朱慈烺并没有回复。
左梦庚卸掉了一身甲胃笑道:“小伯爷,咱们还是去武昌城里转转吧,这城墙有什么好看的。”
王业泰只是说道:“客随主便,左少帅请。”
这一声少帅,叫的左梦庚是心花怒放,虽然营中的人见了面也是管左梦庚叫少帅,但是营中服气的人却没几个,王业泰一个外人上来一声少帅,倒是叫的左梦庚想入非非了。
“左少帅,这城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看着满目疮痍的武昌城,王业泰低声问道。
左梦庚笑答道:“小伯爷这是说哪里话,这武昌好歹是九省通衢,虽然现在因为流贼,破败了一些,但是还是有的玩的。”
左梦庚带着王业泰在城里七拐八拐,到了一片还算完好的民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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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这边的异味,王业泰不禁皱了皱鼻子问道:“左少帅,这是什么地方啊。”
“哈哈,小伯爷莫慌,来。”
左良玉一把推开了门,王业泰彻底的震惊了,喃喃道:“这.......”
王业泰走近这家铺子,只见大厅之中,有一个硕大的水汽,周边堆满了无数的鹅卵石,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仅仅一件肚兜正在池中戏水。
“左少帅,这是......”
“小伯爷有所不知,这咸宁一带的温泉,可是这湖广一绝啊,在看看这武昌的女子,既有江南女子的温柔,又有西南女子的水嫩,今儿个我可是花大价钱把这地方给小伯爷你给包下来了。”
虽然是盛夏时节,左梦庚面对着这温泉仍旧是视若性命。
“小伯爷来啊。”左梦庚三下五除二**了身上的衣服,走入池中,几名女子赶忙凑到了左梦庚的身边。
王业泰彻底无语了,左梦庚一边玩着水一边说道:“这是这一片唯一的一处温泉了,其余的都是烧的石头然后热水。”
刚刚王业泰闻到的就是烧石头的味道,几名侍女凑了过来,想要给王业泰宽衣,不过王业泰却赶紧说道:“左少帅,这地方我就不便来了,刚刚定亲不足旬月。”
左梦庚一愣,随即笑了出来道:“咱们大男人的,来这地方潇洒一下又能怎么样。”
几个姑娘也是在强忍着笑意,左梦庚见王业泰放不开,随即说道:“既然小伯爷放不开,你们也别愣着了,赶紧去给小伯爷准备些吃食来。”
“诺。”
一名侍女在池中起身,伴随着阵阵的水声,听得王业泰春心荡漾,不过王业泰还是强忍住了,左梦庚在城里如此胡闹,武昌能有好才怪。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王业泰掐指一算,这赵天开带的腾骧营明天就能到武昌了,王业泰是一天都不想在武昌浪费时间了。
左良玉带着马士英来到了军中大帐之中,马士英坐在左良玉的营帐中道:“昆山啊,让他们都出去吧。”
左良玉一愣,随即屏退了众人,马士英看着墙上的地图问道:“最近四川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左良玉渐渐的沉默下去,说道:“成都被围,成都王跟太平王两位王爷已经求援多日。”
“什么?”马士英震惊的站了起来。
“为何不发兵?”
左良玉低着头说道:“下官也想发兵,但......”
说着左良玉走到了桉前对马士英说道:“来瑶草你看,自六月收到四川急报以来,我总共下过七次帅令,命各部整顿军备准备西进,但是这各营将士按兵不动,我实属无奈啊。”
马士英皱着眉头说道:“你左昆山堂堂的太子少保,平贼大将军,指挥不动自己的部曲?”
马士英像是戳到了左良玉的痛处,左良玉看着偌大的地图说道:“不瞒马阁老,自从朱仙镇一战之后,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们都死伤殆尽了,剩下的我也陆续都安置下来了。”
左良玉犹豫了一会说道:“我之前向先皇,多次上奏,请辞,陛下不允,反而是好言相劝,但是瑶草你可知道,但是我是真的想告老还乡了。”
马士英一愣,诧异的看着左良玉问道:“不是,这你知道朝廷怎么说你吗?”
“我知道,朝廷必然是说我以退为进,拥兵自重,但是瑶草你是知道的,我除了梦庚之外,全族死于流贼之手啊。”
马士英一愣,在看向左良玉时,只看到了左良玉满鬓的白发,征战二十余载,左良玉早就累了,现在只想告老还乡。
“天下未安,天下未安啊昆山。”
左良玉惆怅的坐在一边说道:“我知道,若是我这一走,这麾下这几十万人,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能镇住了,即便是他们不听朝廷调动,这二十万人也比直接投了他李自成要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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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左良玉全族死于流贼之手,只要左良玉还有一口气在,起码武昌这二十万人不会想着去投贼。
“昆山啊,这些年难为你了。”
“唉。”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出乎王业泰意料的是,赵天开带着的腾骧营竟然早一天到了武昌城外,几个亲兵围着赵天开说道:“大哥,这小伯爷千里迢迢的带着咱们来武昌干嘛啊,弟兄们还想留在金陵呢。”
这一路上腾骧营全军上上下下一直就满腹牢骚的,来当兵打仗无非就是跋涉万里觅封侯,眼瞅着鞑子要南下,留在南京保住了南京那是再造乾坤之功,在武昌平个叛,在能拿到几分功劳。
“行了,别多话了,仗有你们打的,小伯爷都算好了,回应天之后能让你们打上仗。”
众人这才讪讪作罢,只是赵天开知道,这腾骧营憋了一肚子气,必须得想办法给他们释放一下,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赵天开却看到了武昌城外山上的营地,忽然心生一计。
“来人,拿纸笔来,我要给小伯爷写封信。”
“啊?”
“少废话,快拿。”
塔读@ 马士英至今不知道这左良玉究竟是真的想退,还是假的想退,不过左良玉说的确实是实话,虽然左良玉已经指挥不动这些部将了,但是左良玉在军中的威望,还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这一天走下来,马士英的心又动摇了不少,原本对左良玉就有些同情的马士英现在更动摇了些,甚至都要提笔要直接给朱慈烺写奏章替左良玉开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