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罢。”
原本王业泰还想着趁热打铁好好忽悠一下郑芝龙呢，没想到他自己跳出来了。
不过松江此行能解决水师的问题，已经是远远超出了王业泰的预料了。
弘光元年的冬天，松江府的天儿虽然很冷，但是在松江府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暖洋洋的，松江府的所有人心中都怀揣着梦想，展望着弘光二年。
王业泰给朱慈烺写明了郑家的条件，并申明了利弊，其实将松江府的一部分产业交给郑家，也对松江府十分的有益。
一是这些本地的商人，虽然或许有的曾经早年就干过出海的营生，但是无论他们干的多大，也绝对没有郑芝龙干的大。
而郑家的幕僚，其中也不乏精于经济的人才，这些人王业泰是想将他们拉到江南书院去当个老师的，这可是这个年代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业泰写罢奏章，脱下官服，换上一身圆领常服，来到了上海县城里的一家酒楼。
郑芝龙跟王业泰都是远道而来，这自然就成了郑森请客。
县令大人请客，这酒楼安排的自然是妥妥当当，连酒楼的老板都上来敬了酒。
王业泰姗姗来迟，一进门便连连作揖道：“方才给宫里写奏章，耽误了，我自罚三杯。”
郑森笑道：“小侯爷，咱们这里又没外人，不必讲礼数了吧。”
“该讲的，该讲得。”不知道为什么郑芝龙总是觉得王业泰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喝完了酒之后，王业泰看着郑芝龙不好意思的说道：“安南伯，还有一事相求，还望......”
“水师都给朝廷了，你们还想作甚，这饭，不吃了。”说罢郑芝龙起身欲走。
郑森拉着郑芝龙说道：“爹，您这是怎么回事啊。”
“安南伯莫慌，其实是小事一桩，这陛下打算彷成祖朝例，召列国使节赴江南，但是朝廷跟西洋各国无甚联系，还望安南伯鼎力相助。”
这对郑芝龙来说，倒确实是小事一桩，郑芝龙吃着菜说道：“这西洋各国之中以佛郎机国力最盛，不过其实佛郎机近年来日薄西山，前几年在海上被荷兰打的大败，先邀这两国来我大明如何？”
“好，晚辈谢过安南伯。”说完王业泰又喝了一盅，其实除了郑芝龙之外，王业泰也已经给澳门的邓玉函发了信儿，要教廷出面请欧洲各国派出使节来华观礼。
其实王业泰不知道的是，他刚写完奏章，还未发出去，在另一边的金陵城中的朱慈烺便一纸诏令发往岭南。
此时朱慈烺还未曾有子嗣，粤王朱慈炯甚至都还有入继大统的可能，朱慈烺给朱慈炯安排的长史均是彷照东宫的规制来的。朱慈烺的意思很清楚，一旦南京有失，朱慈烺必然不会苟活，届时群臣自当奉朱慈炯为君。
不过随着弘光新政的推行，这南京失守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了。
大明彷佛一夜之间恢复了盎然的生机。
随着蜀中大量吸引百姓内迁的政策推出，四川与沿海三府，已经给大明注入了无限的活力。
江南内部的人地矛盾大为缓解。
李定国、刘文秀的家小都被朱慈烺接到了金陵，这两人也在蜀中被重用，其实蜀中看似空虚，但是实际上已经快成了大明最安全的地方了。
区区一个蜀中，现下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坐拥蜀中天堑且地广人稀，这在明清鼎革的乱世之中，简直是一片净土，不少湖广的百姓纷纷逃往蜀中，尤以襄樊一带最甚。
不少村落举村而迁，就为了躲避战乱。
敲定了水师的事情之后，王业泰即刻返京，不知道为什么王业泰隐隐之中，感觉这钱庄之事，都太顺利了，顺利的令人恐怖，王业泰的心头总是有些不安。
按理说这推行钱庄之事，应该是动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蛋糕了，但是现在天下却是出奇的平静。
大明钱庄横空出世之后，这靠着朝廷的金字招牌，这各地的钱庄登时吸纳了数以百万计的白银，同时各大钱庄虽然无奈，但是也已经开始准备起了在金陵总号开设账户，存入白银了。
史可法这天正在衙门里看着钱庄送上来的账目，心中早就被惊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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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人皆传国朝藏富于民，平日里本官只当是笑谈，没想到这民间富裕如斯。”
丁佑民伸了个懒腰说道：“史部堂，这民间富裕程度远盛于此，您......”
丁佑民走过来看着史可法手上的账本，此时却已经傻了眼。
“这......”
“怎么？”丁佑民不敢置信的看着账本说道：“这.....这，这仅仅五天前这一天金陵城就存入了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史可法一愣说道：“对啊，怎么了？”
丁佑民知道民富，但是民富绝对没有到这个地步，这之前一日不过存入一百万两便顶天了，而且推行了几个月之后，这存款数额已经有了下降的趋势。
丁佑民看着账目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好，赶紧说道：“史部堂，赶紧给小侯爷发信儿吧，这怕是要出大事了。”
“啊？”
丁佑民眉头紧皱一边翻着账本一边问道：“史部堂，这国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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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看着账本说道：“太仓存银，加上户部国库，现在也就八十万两银子。”
“不对，史阁部，这是要出大事了。”丁佑民勐地站起来，史可法看着丁佑民不解的问道：“这能出什么大事？”
“史阁部，这钱庄若是出事，这恐怕就不止是你我家破人亡，恐怕大明也会.....不成。”
现在王业泰不在金陵，而丁佑民偏偏又是个半吊子，只是看出了这有人要闹事，但是这事情究竟会出在哪，丁佑民却看不明白。
户部只能看到这五天之前的账目，这最近几日都不知道已经存进了多少了。
“丁大人，需要我带你入宫面圣吗？”
史可法看着丁佑民说道。
丁佑民现在方寸大乱，赶忙说道：“好，最好是能叫上李阁老一齐入宫，大家伙一齐拿个主意出来，另外也好叫陛下急召小侯爷回宁。”
史可法点了点头，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朝着宫中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