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业泰在怀里摸出了账本奉上道:“陛下,这是户部的新账,一目了然。”
朱慈烺接过账本,回到书桉上看了起来,随即气的一拍桌子怒道:“混账东西!”
“陛下息怒,莫气坏了身子。”曹礽赶紧劝道,朱慈烺揉着眼睛说道:“曹礽,去,赶紧去户部,把这个什么韩孝节跟赵明伯,给朕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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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还不快去!别让他们跑了!”朱慈烺拍着桌子大喊道。
此时赵明伯正在跟几个账房在自己的值房里侃大山。
此时曹礽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喊道:“户部赵明伯何在?”
赵明伯诧异的看着曹礽道:“本官就是。”
众账房都诧异的看着曹礽,曹礽丝毫不客气的对着身后的一队禁卫挥手道:“拿下!”
“诺!”
赵明伯惊异的看着曹礽大喊道:“你是何人!这里是户部衙门!本官是朝廷命官!”
很快,在户部的院子里,赵明伯便看到了同样一脸懵逼的韩孝节,见两人均已归桉,曹礽对众人作揖道:“各位,咱家只是执行公务,各位继续忙罢。”
随即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户部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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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赵明伯看到韩孝节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上,韩孝节一直在喋喋不休,而赵明伯则是一眼不发的坐在一旁,等两人被扔进了大牢之后。
曹礽冷冷的看着两人问道:“两位大人,趁着万岁爷还没下旨三司会审,两位最好赶紧招了,否则的话可千万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现在万岁爷可是还在气头上呢。”
赵明伯立即爬起来道:“公公,公公,下官招,下官招。”
韩孝节震惊的看着赵明伯怒道:“赵明伯!你怎么能......”
“来人,把韩大人请到另一间牢房去。”
“诺。”
两个狱卒架起了韩孝节,韩孝节咆孝道:“赵明伯!我信错了你了!”纵然韩孝节咒骂不休,但是赵明伯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了。
曹礽冷冷的看着赵明伯问道:“赵大人,您有什么好说的?”
“有,礼部尚书孙骋儒主政户部时,跟下官有一些私相授受,但是下官为了保险起见,将所有的往来账目,全都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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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在哪?”曹礽激动的看着赵明伯。
赵明伯看着曹礽癫狂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就在下官家中书房的那部资治通鉴里面。”曹礽心中松了口气,对着身后的缇骑番子们喊道。
“都听着了吧?还不快去!”
“诺。”众番子随即转身离开了刑部大牢。
半个时辰之后,曹礽出现在了赵明伯的宅子外面,而曹礽身后的一队禁卫当即出发包围了赵明伯的宅子。
在书房之中,起出了一部资治通鉴,赵明伯将这部资治通鉴的后面凿空,只剩下了几张书皮,曹礽冷哼的翻阅着账本,低声道:“这可真是有辱斯文。”
“回宫!”
曹礽大手一挥,便回了紫禁城。
王业泰此时尚未出宫,朱慈烺在一旁喋喋不休的一直在说着什么,虽然王业泰明面上一直在附和,但是言语之间,却充满了敷衍。
朱慈烺只当是没看出来,继续在给王业泰憧憬着自己的北伐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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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金陵在凛冽的秋风之中,彻底褪去了暑意,孙骋儒在礼部,本就是一个闲到极致的职位,之前史可法领礼部尚书的时候,平日里还要去内阁办事。
孙骋儒并不是阁员,每日只能是坐在礼部衙门,想着户部的事情。
就在这天晚上,户部的徐国光却急匆匆的跑到了孙骋儒的宅子里,见徐国光神色慌张,孙骋儒暗道一声不好。
“孙大人啊,出大事了。”
“怎么?”孙骋儒震惊的看着徐国光问道。
徐国光急的满头大汗的说道:“孙大人,这宫里今天来人,直接将韩孝节跟赵明伯给抓走了,史可法封住了户部,到这个时辰才让我们下差。”
豆大的汗珠在孙骋儒的额头上滚下来,孙骋儒的嘴里都囔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孙大人啊,您现在赶紧想个对策吧,要不然恐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孙骋儒大喊道:“东厂都没了,宫里谁还能抓人!”
不断跳跃着的烛光映着孙骋儒的脸颊,显得分外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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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人,这东厂没了,司礼监还在啊,您可别忘了司礼监的曹礽啊。”
“曹礽?”孙骋儒此时如同一只丧家之犬,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对,曹礽。”
犹豫了片刻之后,孙骋儒看着徐国光说道:“徐大人,今日之恩,改日孙某必报,不早了,您先回去吧,我送您。”
“不必送不必送,孙大人有对策便是。”徐国光看着孙骋儒叹了口气说道。
见着孙骋儒拿定了主意,徐国光便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孙骋儒悄然的来到了金陵紫禁城旁的一处院子。
这院子在外面看起来,便是寻常到不能在寻常的一座院子了,连牌匾都没挂。但是这座院子偏偏就坐落在皇城根底下,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是连这周围的显贵们,都不知道这里面住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孙骋儒此时毕恭毕敬的如同一个学生一般,站在宅子的门口,过了许久,宅子的门缓缓打开,孙骋儒方才得以进入宅子。
虽然王业泰对于朱慈烺监视自己的事情极为不适,但是毕竟朱慈烺是天子,王业泰只能是听之任之。
就在朱慈烺拿到账本之后的第三天的早朝上,朱慈烺在朝堂上宣布了重整水师的谕令。
文武百官皆哗然,李邦华站出来对朱慈烺说道:“陛下,这水师耗费钱饷颇巨,朝廷现如今编练新军,锐意北伐,正应将注意力放在北虏之上,这个时候去重整什么水师,老臣着实不解啊。”
朱慈烺端坐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这像极了朱慈烺的作风,一件事如果百官不同意,朱慈烺绝对不多说,继续干便是了,说再多都没用。
出乎王业泰意料的是,此时礼部尚书孙骋儒站出来说道:“陛下,水师所耗钱粮颇多,臣于户部多年,深知国事维艰,今值此大变之际,臣愿毁家纾难,尽献白银七十万两,助我大明水师,据地于千里之外。”
“嘶......”甭说文武百官了,连王业泰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孙骋儒,忽然王业泰意识到了不对劲,紧接着王业泰看向了朱慈烺。
朱慈烺却彷佛早就知道了一般,对孙骋儒说道:“孙爱卿深得朕意,文武百官,自当效彷孙爱卿报国之志。”
史可法诧异的看着朱慈烺,站出来说道:“陛下,您难道不查这孙大人的七十万两银子是哪来的吗?”
王业泰在一旁使劲儿的拉着史可法,朱慈烺的脸上爬上来一丝不快,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命曹礽退朝。
散朝之后,史可法诧异的看着王业泰问道:“王大人,为何拉着我?这孙骋儒自己都把家底子爆出来了,陛下怎么能。”
王业泰叹了口气说道:“史部堂,您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这分明是陛下跟孙大人唱的双黄。”
“这......岂不是视大明律如无物?”史可法诧异的看着王业泰,王业泰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这万岁是皇上,他即是天,哪管什么大明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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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说出一半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
这金陵紫禁城的三大殿多数已是废墟,朱慈烺仍坚持在武英殿上朝,且毫无打算修缮三大殿的意思,朱慈烺锐意北伐已是必然,但是史可法万万也想不明白这朝堂之上,朱慈烺竟然能容忍孙骋儒这样的人存在下去。
王业泰心中也是不甚明了,此时李邦华缓步走出了武英殿,王业泰赶忙走过去站在了李邦华的面前,看着李邦华问道:“师父,这陛下今天这出双黄是什么意思啊。”
刚刚在朝堂之上,李邦华说了一半,忽然不说话,王业泰便料定李邦华已经看出了些猫腻。
李邦华叹了口气,随即拍着王业泰的肩膀说道:“鹏举啊,好好干便是了,不必慌张。”
“啊?”
踏在武英殿的汉白玉石阶上,看着远处的的金水河说道:“这陛下想要重用你,但是又不放心重用你,故而便放出了曹礽啊。”
朱慈烺毕竟是受过正规的储君教育的,朱慈烺已经算是在正德之后,唯一一个受了全套的储君教育的皇帝了。
“平衡之道。”
王业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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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退去之后,王业泰一个人走在紫禁城的御道上走的很慢,想了很多,或许这才是朱慈烺本应该的样子,大明也禁不起再来一个像崇祯天启这样的皇帝来折腾了。
出宫之后,王业泰看着近在迟尺的户部衙门,犹豫再三,知道现在是时候了,孙骋儒虽然保下了一条命跟官职,但是朱慈烺绝对不会在允许孙骋儒去插手户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