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力勇冷冷地扫了朱怀水一眼,道:“我当然是帮你收拾许青云这小子。”
朱怀水一脸不解,道:“既然是帮我收拾这小子,那你干嘛要提拔他到尚岩乡做副乡长?”
谷力勇再次扫了朱怀水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怀水啊,我这叫‘捧杀’,你在官场上也有些年头,而且还在下边干了三年多的乡长,如今调到县委办又做了两年的第一副主任,怎么连‘捧杀’这招都不懂啊。”
接下来,他把自己的心里所想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朱怀水。
听谷力勇说完,朱怀水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同时在心中暗暗佩服谷力勇。
自己让许青云去尚岩乡是想借朱朋武的刀杀许青云,谷力勇也是准备借朱朋武的刀杀许青云。
但谷力勇这招借刀杀人,比自己的这招借刀杀人简直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因此,他立即冲谷力勇竖起了大拇指,并大拍特拍起谷力勇的马屁来:“高,高,姐夫,你这招‘捧杀’真是太高明了,到头来,许青云那小子连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高、高,简直是高家庄的高,姐夫,你真是太厉害,就姐夫你这水平,别说做县长,就是做市长也绰绰有余。”
谷力勇再次扫了他一眼,一脸不耐烦道:“好了,别在这里拍我马屁了,你先回去吧,我去顾书记那,和他说说让许青云那小子到尚岩乡做副乡长的事。”
朱怀水倒也识趣,听谷力勇如此说,便向谷力勇提出告辞,起身离开了谷力勇的办公室。
朱怀水离开后,谷力勇坐在沙发上,又把所有的细节又都仔仔细细地考虑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之后,这才起身来到了顾俊杰的办公室。
顾俊杰和朱怀水虽然同在一座办公楼里上班,但平时彼此很少去对方的办公室。
而且两人一直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
故此,见朱怀水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顾俊杰颇感意外。
意外归意外,但他还是立马起身,一脸热情地把谷力勇让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并让秘书刘青哲给谷力勇倒了杯水。
刘青哲知道谷力勇登门拜访自己的老板顾俊杰应该是有事相商,给谷力勇倒完水,又帮老板顾俊杰也倒了杯水之后,就起身走出顾俊杰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屋里只剩下顾俊杰和谷力勇之后,顾俊杰道:“力勇书记怎么有时间到我办公室啊?”
谷力勇顺着顾俊杰的话,道:“我过来是有事要和书记商量。”
顾俊杰道:“什么事。”
谷力勇便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听谷力勇说来自己办公室竟然是为了推荐许青云到尚岩乡做副乡长,顾俊杰再次感到很是意外。
顾俊杰不是刚刚动手打了他小舅子朱怀水吗?
而且当初,他对许青云也是一百个不满意,为此,还专门向县委办施压,要求县委办必须给他小舅子朱怀水一个说法,严肃处理许青云。
这才过去几天,他竟然过来找自己,要求提拔重要许青云,他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难道他也知道了许青云不计个人安危冒死救了省纪委副书记夏清华一命?知道了许青云同夏家的特殊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谷力勇此举正合他的心意。
这几天,他也一直在考虑许青云的安排问题。
他今年四十二岁,这年龄正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想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做出一番作为,攫取更大的政治资本的年龄。
正因为如此,在得知县里正在争创全省文明县的关键时刻发生了许青云暴打朱怀水这种影响极其恶劣的事件后,他怒火中烧。再加上他对事情不是非常了解,对许青云也不怎么了解,就责令县委办严肃处理这件事。
直到接到市委书记张宏伟的电话后,亲自插手这件事,他才知道自己冤枉了许青云。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对许青云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这个许青云不仅性格耿直,为人仗义,背景强大,却不显山不露水,而且入职时间又不是太久,似乎特别合自己的口吻。
而且就在这时,他在省城厉山区公安巡警大队做大队长的侄子顾武军打电话告诉他,许青云不仅在省城不计个人安危,勇斗持枪歹徒,冒死救了省纪委副书记夏清华一命,而且和夏家还有非常特殊的关系。
挂断顾武军的电话后,他的心中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许青云现在成了省纪委副书记夏清华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和夏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也是天大的机会。
官场就像爬山,越往上越难爬。
他现在虽然已经做到了县委书记,但想再朝上走一步,可以说举步维艰,甚至比登天还难。
除非他上边有非常过硬的背景和靠山。
没想到,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块天大的馅饼,而且这个馅饼不偏不倚正好又砸在他的头上。
许青云是自己的手下,自己要是能通过许青云搭上夏清华,搭上夏家,有夏清华和夏家的扶持,自己的仕途不仅不会就此止步,而且会芝麻开花节节高,将来升任副市长、市长或者市委书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甚至会坐上官场直升机,扶摇直上九万里,一路飙升,直接进军省委省政府。
要想实现这一目的,关键是如何打好许青云这张牌,并通过许青云搭上夏清华和夏家。
要想打好许青云这张牌,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许青云拉到自己的战车中,彻底把许青云和自己绑在一起。
官场上拉拢人的最好方法无非是提拔重用。
所以,眼下他不仅要尽快撤销许青云身上的处分,还要对许青云予以提拔,许以重用。
正因为如此,当谷力勇找到他,推荐许青云为尚岩乡副乡长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