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小姐金尊玉贵,却偏偏没脑子,被宠得骄纵任性得很,没少给安国公家惹麻烦。
而无论因口舌之快招惹多少次事端,她永远记不住教训,下次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远远看见樊梨梨就站在树下,徐清栀眼睛一亮,霎时笑出声来。
树下的樊梨梨正跟屠馨月讨论,下午要不要去附近采蘑孤。
雨后什么都少,唯独蘑孤很多,因为湿度大,利于孢子生长。
屠沉中午采回来的那些又肥厚又鲜美,吃过以后叫人念念不忘。
要是能再采集一些,晚上煲汤喝也不错。
琉溪知也没了危机感,想去山里看看,有没有新奇的鲜花野果,可以当做原材料添加到妆品里。
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连徐清栀走来了也不知道。
徐清栀在旁轻咳一声,三人毫无反应。
徐清栀脸色拉得老长,示意丫鬟上前。
丫鬟会意,大声道:“你们三个,可是来要粥喝的?”
樊梨梨这才注意到徐清栀,奇怪地扫她一眼,重新加入讨论,丝毫没把她当回事。
徐清栀气得半死,可转念一想,一定是这几人拉不下脸面来。
也是,现在山洪爆发,整个州府被淹了一半,能有多少人像徐家这样,早早将贵重物品转移到庙里来?
当普通百姓挨饿受冻的时候,徐家吃香喝辣,好不畅快。
这份与众不同的的优越感,让徐清栀得意得连眉尾都翘了起来。
“呵,你们要是想讨粥喝,就大大方方地说呗。只要跪下磕三个响头,本大小姐可以不计前嫌,把狗舔过的粥,倒给你们喝。”
徐清栀最喜欢高高在上地“施舍”,然后看别人对她感激涕零。
在她看来,樊梨梨这样的贱民连她家的狗都比不上,能给她们一口狗舔过的粥,她简直是天底下最良善之辈。
屠馨月被旁边的叫声吵得心烦,瞥了徐清栀一眼,嫌弃道:“我说徐大小姐,您要是没事,就去后院遛狗吧,别在这吵我们行不行?”
她们正讨论哪里安全,比较适合采蘑孤和野菜,才没心思听徐清栀唱戏。
徐清栀毫无被嫌弃的自知之明,反而缠着三人,非要她们露出窘态,跪求她施粥。
“我徐家的粥可香得很,寻常人喝不上。”徐清栀得意洋洋地抬手,叫丫鬟拿来一个鸡腿,在三人面前晃,“想吃的话,只要跪下来磕头,就能填饱肚子哦。”
樊梨梨中午吃多了鱼肉,这会还撑着,一看鸡腿就觉得腻得慌,连忙转移视线。
徐清栀看了,却以为樊梨梨馋得咽口水,心里窃笑不已。
“你跟我那庶妹,听说交情颇深?只要,你替我把那女人弄流产,我就把这鸡腿赏给你,如何?”
话一出,三人惊呆了。
琉溪知皱眉问,“平阳侯夫人不是你妹妹吗,你居然想要她流产?”
徐清栀愤愤道:“她算个什么东西?原本,这侯爵夫人之位是我的!她一个**鸠占鹊巢,夺我夫君,抢我荣华富贵,我只要她流产,没要她性命,已经如此善良了!”
顿了顿,迎着樊梨梨三人无语的神情,她又轻松笑笑。
“当然了,就算本大小姐不做什么,凭她那卑微的身份,生下孩子以后,同样坐不稳侯爵夫人的位置。”
屠馨月听得来气,心里厌恶至极,“真会颠倒黑白,不知情的人听了你这话,当真还以为,你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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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口鸠占鹊巢,好像真忘了,明明当初是自己嫌弃平阳侯,才把庶妹嫁过去受苦受难的。
如今人家平步青云,夫妻和顺,她嫉妒心作祟,怎么都见不得徐清茉好。
对这种疯子,没法跟其讲道理,也不可能扭转她的思想,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过错。
徐清栀傲慢地捏着鸡腿,见三人油盐不进,很意外地挑眉。
“你们真不要?”
樊梨梨对她的鸡腿着实没兴趣,“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害人害命的事,我从来不做。”
“呵呵,真是不识好歹。”徐清栀冷笑一声,吹了声口哨将徐家养的狗叫来,再把鸡腿丢过去。
黄狗摇头晃尾地冲来,不由分说地叼起鸡腿就跑。
“贱骨头就是贱骨头,吃不上鸡腿,活该当乞丐。”徐清栀拍拍巴掌,趾高气扬道:“既然不肯替本大小姐办事,那这鸡腿,就是喂狗,也不能被你们浪费了!”
黄狗叼着鸡腿跑到石头附近啃,有正排队领粥的难民看见了,都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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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躲洪水呢,这狗哪来的鸡腿?
屠馨月鄙夷道:“你们徐家也不是好东西,把寺庙霸占着,让这么多人没法躲雨。”
按理说,偌大的寺庙平日里接受百姓香火供奉,庙里的和尚到山下化缘,每每也不会空手而归。
到山洪爆发,众人想要进去躲雨避难,好歹应该敞开庙门,提供一个容身之所。
可就因为徐家和何太守那些达官贵人,连带寺庙都被封起来,不许百姓们进去躲避。
徐清栀冷哼一声,“一帮贱民罢了,给他们几口粥喝,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
琉溪知道:“寺庙里厢房众多,你们几家算上丫鬟家丁,也占据不了多少位置。其他空房,好歹分给百姓们躲雨,也算功德一件不是吗?”
“呸!区区贱民,也配跟我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徐清栀恶狠狠道:“要不是怕这帮刁民闹事,我们哪里会施粥,白白把粥让给他们喝?”
附近已经有灾民听见,愤怒地望过来,徐清栀却浑然不觉,喋喋不休地抱怨。
“我徐家的粮食,就算是喂狗也好过给这帮下贱之徒糟蹋了!”
“再说,那么多金银细软都放在厢房里,万一刁民们心生歹念,偷窃财物怎么办?能让他们在庙外待着,已经是额外开恩了,谁还敢心生不满?”
“换成从前,我爷爷早派人把刁民们通通赶下山去,免得离得太近,身上那股穷酸味,熏得我们头晕眼花的!”
徐清栀正畅快地痛骂,樊梨梨三人默契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