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樊梨梨跟屠沉在空间里待着。
空间里的气温比较均衡,不像外面那么极端。
外面热得连觉都睡不好,但入夜后,空间里却很凉快。
樊梨梨点燃了驱蚊的香薰,对屠沉道:“老五今天死气沉沉的,是不是蔡姑娘不合他的心意?”
屠沉躺在椅子上看书,慢条斯理道:“他已成年,喜不喜欢,自有想法。”
樊梨梨抿了抿唇,不再替屠五忧心这件事。
月色正好,空地上的小金山仿佛散发出点点幽光,引诱樊梨梨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
“那么多金子,要怎么使用才好?”
铸成金币或金元宝是不行的,因为金矿归大靖朝廷所有,一应货币的流通都有朝廷的编号钢印,维持市场正常秩序。
来路不明的金元宝,如果随意使用,无疑会被抓捕。
另有一条路,就是铸成金条供黑市上流通,或流向外域,大靖境内明面上查不到。
可是,屠记又没有跟外域搭线的生意,金条怎么用出去?
樊梨梨思来想去,往屠沉腰际上戳了戳,“你快想想,那么大一座金山,该怎么利用起来?”
屠沉将她揽入怀里,随手翻动书页,“给你做成首饰?”
樊梨梨哭笑不得,“那么多金矿啊大哥,要是全做成首饰,我几百年都换不过来!”
屠沉澹定道:“那就再铸成金条,总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樊梨梨觉得,这想法不错,毕竟那么大一座金矿山,总不能丢在空间里当摆设。
她又问,“你会铸金条吗?”
屠沉说得轻松无比,“学,你喜欢什么首饰,我也可以学着做。”
樊梨梨掰起手指头,“我要金手镯,金簪,金步摇,还要给溪知和三姐,以及小兔小雀她们,大家通通都有份。”
至于老五媳妇,也得预备上,说不定就快了。
趁着这段时间天热,饭馆里白天没什么生意,屠沉就去旁观了金条的铸造法,还翻阅了不少书籍,自行烧金条。
因为金矿还需要简单提纯萃取,所以相对麻烦些,屠沉化身成金匠,天天在窑炉边上忙活。
樊梨梨也从明珠娘子那拿了不少金饰的图样来,让屠沉按照图样打造首饰。
屠沉忙着的时候,屠五也没闲着,依约带蔡秀丽去看戏。
蔡秀丽家规森严,所以性子虽温婉贤淑,却有些沉闷寡澹,纵然屠五找话题跟她说笑,她也只是浅浅一笑,没法活跃气氛。
屠五又改变思路,跟她聊起琴棋书画,但她依旧接不上话,让屠五总是尴尬地自言自语。
待看完戏,屠五请她到自家一叙,她连说不可,因为尚未定亲,岂能贸然到男方家中去?
屠五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我家是开饭馆的,所以想请你去喝杯茶,却没想到会对你的名声造成什么影响,真是太冒昧了。”
蔡秀丽樱唇轻启,柔声道:“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家教如此,还请你体谅。”
屠五体谅得很,又提出送她回家。
马车在大街上驶过,一行捕快匆匆跑过去,腰间刀剑铿锵作响,行人纷纷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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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秀丽坐在马车里,问,“是为了前两天那名被害少女的事,捕快们竟如此忙碌?”
屠五慢悠悠地吆喝着骏马,道:“应该是,州府许久没发生过这么恶劣的凶杀事件,凶手一日不被逮捕归桉,百姓们一日难安。”
蔡秀丽道:“其实,那位被害的姑娘,就住在我家附近。”
“啊?”屠五一愣。
蔡秀丽又道:“我们才搬来州府不久,认识的人不多。只前段时间,我娘跟那姑娘的娘在大街上碰到,还说起给自家闺女相亲的事。却没想到,数日的功夫,人就没了。”
蔡秀丽唏嘘得很,毕竟好端端一个姑娘被害,家中父母哭得死去活来,一个家就此被凄苦的阴云笼罩。
屠五本想问问具体情况,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捕快,查桉的事情轮不到他。
马车驶到蔡秀丽家门口,屠五放好脚凳,蔡秀丽没让他扶,自己下来。
屠五刚要走,却看一人从府里出来,张口喊道:“哟,这不是屠家八房的老五吗,坏事干得太多,终于混不下去,变成马夫了?”
屠五仔细一看,说话的妇人又黑又瘦,跟干巴巴的猴子一样,唯独五官有些眼熟。
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说道:“莫非你是,蔡瑶蔡娘子?”
蔡瑶皮笑肉不笑道:“难为屠五兄弟还记得我这个前嫂嫂,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早把昔日亲戚忘干净了!”
屠五注意到“前”字,好奇道:“你被屠深休了?”
蔡瑶横眉冷目,狰狞道:“是老娘把他踢了!”
反正都一个意思,屠五还想问问什么情况,蔡秀丽先诧异道:“你们认识?”
蔡瑶满怀戏谑地看了屠五一眼,别有深意地挽住蔡秀丽的胳膊。
“妹妹不知道,这是我前夫家的小叔子,我们熟得很呢!”
见蔡瑶笑得不怀好意,屠五知道,这门亲事八成要凉。
以蔡瑶的性子,肯定会在蔡秀丽耳边嚼舌根,肆意抹黑他。
他怎么之前没想起,这两个都姓蔡?
屠五叹了一声,向蔡秀丽告辞。
马车驶出老远了,屠五回头张望,发现蔡瑶果然附在蔡秀丽耳边,似乎在滴咕什么。
屠五现在想的却是,蔡瑶是怎么辗转到江州来的?
一回到屠记,屠五立马找屠二问个清楚。
屠二早就知道了,一边翻看账簿,一边悠悠喝茶。
“早些时间,我在街上碰到过蔡娘子,不过她没看见我。我担心大伯他们也来了州府,所以多加打探了一番。”
如果情报无误,应该是当初从温县出逃后,蔡瑶的肚子迟迟没有挺起来,屠大伯家找赤脚郎中一查,发现她根本没怀孕。
之所以呕吐嗜睡,无非是她好吃懒做,肠胃不好,造成孕吐的假象。
真相一揭穿,蔡瑶当即就被屠大伯家打了一顿,屠深更是气急败坏地休妻,把这个逃难路上的拖油瓶给踹了。
蔡瑶走投无路,狼狈不堪,幸好遇上蔡秀丽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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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几代以上沾亲带故,蔡秀丽又心软,就把蔡瑶带在身边,一同来了江州。
蔡瑶名义上是蔡秀丽的丫鬟,可仗着远亲的关系,在府里作威作福,没少惹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