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县的商馆一向防护到位,但今夜不知为何,存放海鲜的区域突然起火,火势迅勐,又发生在半夜,等被人发现,已无力回天。
屠记众人赶过来时,只看见自家存放海鲜的地方,已燃起汹汹烈火。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海鲜,均笼罩在山峦般汹涌的烈火里,海水都被蒸干。
应飞龙当即就要抽出板斧去找人拼命,吼叫道:“老子的海货啊!你们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吗?老子跟放火的人拼了——”
“住手!”屠沉沉声喊道。
应飞龙立即消停下来,但还是气得不轻,拎起斧头狂砍旁边的木箱。
屠郁跟屠二找到馆长,馆长满头大汗,慌乱解释。
“几位请见谅,发生这种事,我们也万万没有想到!一应损失,均由我们商馆赔付,绝不让各位吃亏!”
屠郁胸口起伏不定,难以压制怒火,屠二也黑了脸,保持不了往日风度翩翩的模样。
“我们跟雅乐阁的比试之期将近,馆长你赔钱有什么用?我们需要的,是海鲜!”
馆长何尝不知道这事?可事已至此,除了赔偿,还能怎么着?
他可没那个神通,能几天之内从海域调货过来。
“各位,我们商馆一定赔,一定赔……”
再说这些都是废话,屠二转而问,“放火的人在哪?”
馆长立即带他们去往大厅里,只见周婶婶被人摁在地上,蓬头垢面衣衫凌乱,手里还紧紧攥着火折子,任凭旁人怎么抢夺,她也死活不松手。
屠郁深吸一口气,怒声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呸!”周婶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厉声说,“老娘恨不得烧死的是你们这帮王八羔子!你们这些煞星畜生,活该男的被虐杀,女的遭轮……”
旁边人正生气,狠狠抽了周婶婶一个耳光,周婶婶立马闭嘴了。
她再横,也不敢在旁人面前横,只仗着屠家这帮人始终拿她没办法,才敢嚣张跋扈。
屠二怜悯又厌恶道:“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周家挑起事端,咎由自取。你居然还受雅乐阁指使,放火烧商馆,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
周婶婶一愣,继而狠狠摇头,“没人指使我,都是我自己要烧的!”
屠郁冷笑,“就凭你,能半夜摸进商馆,特地找到我们屠家存货的地方,还避开巡逻卫队,成功放火?二姑,你不过是被当枪使,吃尽苦头,却还动不了我们什么。”
周婶婶嘿嘿怪笑,大仇得报一般畅快,“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的赌注,只要烧了那些货,你们就要关门大吉了!”
话音刚落,屠沉已带樊梨梨走来。
“未必。”屠沉道。
周婶婶愤恨的目光一下子落到樊梨梨身上,挣扎着扑上来,怒声喊,“都是你这个**贱的放荡蹄子,害了老娘两个儿子!老娘做鬼都不放过你!”
屠沉将樊梨梨护在身后,蹙眉道:“冥顽不灵。”
分明是她两个儿子都鬼迷心窍,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如他们妻子一般好拿捏,便可以随意欺负。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周婶婶功不可没。
但凡他们知道尊重一下女人,都不至于一残一坐牢,终身无望。
周婶婶被商馆的人押去县衙,绝不可能轻饶她。
但屠记的损失,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屠郁问:“比试之期将近,海鲜的事?”
“我跟梨梨会处理,你们无需挂心。”屠沉澹定道。
屠郁跟屠二对视一眼,相当困惑。
樊梨梨揽住屠沉的胳膊,小声说,“总之,也请大娘她们放宽心,我跟屠沉,会如约将海鲜弄到手。”
见二人满脸笃定,屠郁兄弟俩只好交给他们处理。
回宅院的路上,樊梨梨低声说,“幸好咱们还有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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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的那些,用来比试绰绰有余。
只不过,到时候该怎么跟其他人解释呢?
屠沉道:“雅乐阁行事阴险,那个独孤恪守,不能次次让他得逞。”
“你想怎么做?”樊梨梨好奇问。
屠沉朝她一笑,“先比试,无论输赢,总有定论。”
当务之急,是把海鲜的事给搞定。
为防止独孤恪守还有阴招,不能把海鲜存放在商馆,就放在空间里,谁也伤害不了。
对外,就说海鲜尚未到位,让独孤恪守放松警惕。
果然,第二天,满县城的人都知道,屠记饭馆存放在商馆的海鲜被火烧了,别说如期比试,连海鲜都成了空气。
如此一来,屠记的胜算再度降低,人人都押注雅乐阁胜。
听闻这消息后,樊梨梨默默又追加了十两黄金,屠馨月也押了十两,带动家里其他人加入赌局,纷纷给自家加油打气。
很快,距离比试之日,只剩下一天。
晚上,樊梨梨跟屠沉去看望山来。
山来身体好多了,这几天常喝人参鸡汤,灵芝茶水,不但身体强健了些,连面色都更加健康。
“屠四哥,梨梨姐,给你们添麻烦了。”山来歉疚地说,“要不是我没注意到流寇,也不会害梨梨姐被抓。”
樊梨梨赶紧抱抱他,心疼地说,“傻孩子,应该说,要不是我,你就不会被抓走。都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差点丧命。”
山来使劲摇头,跟樊梨梨各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过后,他取下腰间小刀,双手捧着递给屠沉,“屠四哥,这刀还你。”
屠沉瞟了一眼,道:“你拿着。”
山来一愣,“可是……”
“收下。”屠沉言简意赅。
山来见状,便没推辞,因为他喜欢这刀,就好像是从屠沉的信任里,接过了保护樊梨梨的重担。
樊梨梨见山来也没事了,心情好上许多。
经过悍匪的事,虽然还时常做噩梦,但她也变得更坚强了些。这个世道太乱,总是天真单纯,是没法保护自己的。
山来又问,“明天就该比试了,我也来帮忙吧。”
樊梨梨一笑,“当真还需要你,毕竟海鲜不好烹饪,我们又信不过别的伙计,要是你能来,就多了一个帮手。”
山来使劲点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拼尽全力,帮屠记赢下这次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