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谬,叶天谬,叶天谬……”
一间昏暗的小房间内,火烛摇曳,伴随着三声凄厉的大吼,雷云猛地从床上惊醒,双眸惊恐,脑门上全是冷汗。
他的那名随身老者见到,赶忙上前关切道:“少爷,您醒了?”
“雷公子,您没事吧!”
方天涯等六名学院老师,也是在旁一直守候,纷纷安慰。
面容有些苍白,雷云双眸微微抖了抖,深深看了一下这几人关怀的眼神,怔了少许,才终是长出口气,摇摇脑袋:“我……我没事……”
“对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这是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恐惧,此时此刻,雷云竟有些断片了,对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
彼此对视一眼,方天涯上前一步拜了拜,才详述了那日的经过。至此,他才终是想了起来,猛地一抓拳头,咬牙切齿地再吐出了那三个字:“叶天谬!”
只不过,他的拳头抓得虽紧,但手臂一直难以抑制的颤抖,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所有人看着这个小细节,低了低脑袋,没有说什么,但已然心知肚明。
“奇耻大辱!”
雷云眼眸瞟下,更是止不住露出怨毒之色,心中的愤恨更是无以复加地迸发出来。没有人比他心里更明白,叶天谬这个名字对他意味着什么。
不只是一次同龄人较量中的失败而已,更是一生的梦魇。恐怕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忘却,当时叶天谬那冰冷的一剑斩落,自己心惊胆颤,跪地求饶的画面。
这个阴影,将会伴他一生,难以磨灭!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
嘎巴!
拳头间响起了清晰的骨爆声,雷云双眸通红,满是憋屈与愤懑,甚至还有点点泪芒闪动。
旁人见了,只是无奈摇头,纷纷叹气,为少主哀怜。
这时,那名随身老者上前一步,愤慨道:“少爷此次所受,老朽亦感义愤难当。堂堂天虎卫少统领,岂能受这乡野村夫如此羞辱?不如让老夫带一队人马前去,将那小子一家老小,尽数抹去,无声无息,为少爷出气!”
“不可!”
然而他此言一出,方天涯第一个摆摆手,反对道:“那小子虽然出身乡野,但未必背景单纯。别忘了,他在台上使出的可是马如龙的招式,危机关头,马如龙又挺身而出,做他的靠山,二人的关系能那么简单吗?若是轻举妄动,被马如龙抓到了什么把柄,给统领大人惹来麻烦,我们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气息一滞,那老者抿了抿嘴,又缩了回去,长叹一声,眼中的愤懑依旧难以平息。
雷云同样深皱着眉头,点点头道:“的确,若是这小子这么容易抹去,我还用得着费那么大工夫吗?不就是忌惮,他和马如龙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先前我本打算,利用这次选拔,光明正大除掉那小子,让马如龙吃个哑巴亏。但现在……虽然没达成目的,但一切都清楚了。他是马如龙的传人,秘密培养的天龙卫接班人。如今马如龙恐怕已然派人,对他日夜保护了吧,哼哼!”
“呃,少爷,恐怕您猜错了。”
“怎么猜错了?”
“他也许是马如龙的传人,但绝不是天龙卫接班人,大概就是看他天赋好,一时兴起,收的弟子吧!”
“你怎么这么确定?”眉头一掀,雷云奇怪地看了方天涯一眼。
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个眼神,方天涯才躬身一拜:“实不相瞒,就在前几天,少爷昏迷期间,统领大人传来简讯,让少爷尽快回归,不必再在马如龙身上费心思了。因为马如龙已然传讯给府主,定下了接班人人选,是天龙卫第二副统领,阴山。这里面,没我们什么事了!”
“什么?”
不觉大吃一惊,雷云面容抽抽,泛着疑惑:“马如龙近十年迟迟不定人选,为何这么突然就定了,还是万里传信,为什么……”
“少爷,不管怎么说,事已如此,无人能够改变。天龙卫的传统,下一任统领都由上一任指定,连府主都只有考察之职,没有决定之权。如今马如龙二人已然飞奔回去,与府主共商此事。临走之前,似乎是有意警告一样,还亲自到叶天谬家走了一遭。所以,这个小子……我们最好也不便去动。马如龙若真发起怒来,府主都劝不住,我们没必要为点小事触他霉头!”
“该死,机关算尽,忍辱负重,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狠狠咬了咬牙关,雷云气得直发抖,眼中满是不甘:“在他面前阿谀数月,尽显讨好之能事。还在这犄角旮旯之地,被他收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弟子,一个乡野村夫侮辱。结果他在我面前把位子传出去,一点希望也不给,是想打消我念头吗?马如龙……叶天谬……啊!”
仰天长吼,雷云心下难平,双瞳都变得血红。
方天涯知道他委屈,沉吟少许,眼眸微微转转,喃喃道:“少爷,您且息怒。这口气,硬的我们是出不了了,但软的,老朽还有点办法。保证让那小子后悔当日那般对待少爷,而且连马如龙这个师父都无能为力,护不了徒儿!”
“哦,什么办法?”眉头一掀,雷云邪异地看向他:“本少爷现在不求什么,只要看到他们不痛快就好!”
嘴角划过一道邪异的弧度,方天涯跟其余五个老头儿互相对视一眼,皆是发出了阵阵奸邪的笑声……
……
两个月后,各大高等学府的录取函,开始如雪片般,向每一个初等学院寄来。学院老师也开始将这些函件,亲自送给每一个学子,表示祝福。
当然,几家欢喜几家愁,有被录取的,就有被淘汰的。
青云镇初等学院的院长房间内,文远博检视着手中一件件书函,却是无奈摇头,长叹口气。
吱呀!
这时,房门推开,马老师款步进入。文院长看到他,便指了指桌上信笺,淡淡道:“应该是最后一批录取函了,你把它们交给孩子们手上吧!”
“是!”
一点头,马老师抱起信笺就向外走。
“等等!”
“怎么?”
“有……老夫的回信来吗?”眼眸微微嘘眯了眯,文院长罕见得如同个孩子般,眼中满是期待:“老夫已经连写二十封信到各大学府,有回信吗?”
面色一沉,马老师缓缓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失落,文院长叹口气,摆了摆手,让他下去。马老师也是长叹一声,失落地向外走去。
他心中明白,院长那些信笺,都是对叶天谬的保举信。以曾经银衣卫副统领的身份,保举自己的学生入主其他高等学府。
只可惜,全都石沉大海,没一封回言。如此蹊跷,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