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夹带着内脏的碎屑,巨龙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身子痉挛,步步后退,看向叶天谬的眼神,宛若看一个真正的怪物:“不……不可能,人类的力量怎么会强到这般地步?我可是龙啊,无论内外,都强到难以撼动分毫的龙啊。居然只用一拳,就让我受了内伤,背后鳞甲也因那冲力崩碎了,这怎么可能?就算你用了那秘术,力量也不可能涨这么多,连我都不可能,你怎么会……”
“刚刚的力量很强吗?”
抓了抓拳头,叶天谬邪异地看了他一眼,登时咧嘴一笑:“我可只用了三成不到啊,呵呵呵……”
什么?
巨大的龙瞳止不住一缩,那巨龙彻底惊呆了,一颗火热的龙心,瞬间哇凉哇凉的,都快哭出来了。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强悍如斯?这次为了自由,踢到这么个铁板,真的值得吗?
巨龙的心中,早已悔不当初,更是将东方清云这个挨刀的,咒骂了一万遍有余。
该死的混蛋,你当初说只让我收拾个重伤濒死的小鬼,但是你看看,这小鬼还特么是人吗?你还不如让我直接挑战七阶妖兽呢,呜呜呜……
踏踏踏!
嘴角挂着狰狞的弧度,叶天谬一步步地向巨龙逼近,那股慑人的气势,竟是让这天生王者的巨龙,也是心惊胆颤,亦步亦趋地后退着,脑门上满是冷汗。
锵!
金属轻吟,响彻当空,那把漆黑的陨铁剑上,散发着迫人的寒光,叶天谬睥睨地看着前方那庞大的身影,冷冷道:“孽畜,这一剑就送你归西!”
“该死!”
身子颤巍巍地向后退着,巨龙的眼眸中满是凝重,身上的气势也因叶天谬的强威压得大不如前,还身受重伤,虚弱至极。
那地龙王感觉自己的性命恐怕要终结在此了,不过他却是并不甘心。他还没有走出这囚龙谷,还没完成元帅临终前的嘱托,怎能这么白白死在这里?
吼!
一声咆哮,那巨龙脑袋一抬,再次振作精神,全身血芒大作,已是用出了自己最后一丝力量,连双眸也变得通红起来。
脑袋向下一俯,那独剩下的一只尖角,蓦地散发出异样的光芒,怒吼连连:“龙身有三宝,龙鳞,龙筋与龙角。龙筋乃天下至韧之物,百磨不损;龙鳞乃天下至坚之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龙角乃天下至锐之物,穿破苍穹,无往不利。如今你想要老夫性命,先问问我头上的尖角再说!”
话音一落,那巨龙已是陡得猛一踏步,身子便如一座大山般,狠狠向叶天谬那里撞去。尤其是那金色的龙角,更是锋锐犀利,大有穿破天地之感。
堂堂穿云地龙王的临死反扑,估计即便是金衣卫高手,也要暂避锋芒,不敢轻易应对。
可是,叶天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至始至终是无尽的冷漠,嘴角还有一丝不屑的弧度翘起。
“龙身三宝?哼哼,我身上已经有一条龙筋了,那就试试你这剩下两宝,是否像你吹得那么有用吧!”
鄙夷地邪笑着,叶天谬登时双眸一瞪,脚步向前轻轻一踏,一股山渊之势便兀地由体内迸发而出,他手中的陨铁剑也是顿时爆发出一股极为恐怖的毁灭之气。
咻!
一剑,叶天谬随手向前一划,面上平静无波。地龙王的身子与他的身子交叉而过,却是蓦地停了下来,不动了。
过了少许,但听碰的一声巨响,血花飞溅,在一道哀嚎声中,那尖锐的龙角竟是骤然崩碎开来,飞上了高空。地龙王全身的鳞甲,也是块块崩裂,四散向空中。
淋漓的鲜血,在明媚的阳光下,却是显得那般冰冷。
地龙王双眸一白,彻底失去了意识,轰隆一声砸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只是身子还在不断抽搐,面上还挂着浓浓的不甘之色。
缓缓转身,看了那气若游丝的巨大身子一眼,叶天谬血红的双瞳在他身上打量少许,不屑地道:“刚刚牛皮吹上了天,什么龙角龙鳞,也不过如此么。哼哼,现在我就送你上路。敢向我挑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桀桀桀……”
缓缓举起剑刃,叶天谬悠然自得地向前迈动着步伐,眼中满是血腥与冰冷。
嘀嘀嘀,嘀嘀嘀……
忽的,他身上的传声玉再次响了起来。
身子一滞,叶天谬将手抚了上去,传入了一丝灵力进去。
“天谬,听到了吗?不要打了,那巨龙是我叔伯,你们都是自己人,不要……”
碰!
话音未落,叶天谬已是手上一紧,将那玉牌彻底捏成了粉碎,轻哼道:“鸹噪,什么是自己人?敢向我出手的,都要死,哼哼哼……”
高举的陨铁剑,满是血光戾气缠绕,瞄向了巨龙的脖颈,叶天谬双眸一凝,蓦地斩了下去。
“少主,元帅……老朽一定要活着将元帅遗命交给少主,一定要……活着……交给……”
吱!
落下的剑刃不觉停了下来,叶天谬深深看着那巨龙,听着他口中的喃喃自语,心中蓦地有些不忍起来,双瞳中的血色也渐渐退去。
他是岳老大叔伯,不可动手……
滋滋滋!
可是很快,他体内灵晶的血色再次蜂涌,他的双眸竟是又一次被血影染红。先前还犹疑的面容,再次变得冰冷坚定起来。
哼哼哼……敢对我不敬的,死有余辜!
于是乎,他的剑刃再次高高举起,嘴角满是狰狞……
“天谬!”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你身具龙筋,施展狂力不会再深陷无意识之中。但是狂战九天诀本就是激发体内兽性的法诀,虽然能数百倍提升你的力量,也会让你心性大变,兽性战胜人性,成为嗜杀魔头。只有战胜兽性,回归本性,才算练成此诀第一重,狂放不羁。否则,一旦陷入嗜杀疯狂,将会害人害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施展,切记切记!”
铃……铃儿……
眉头狠狠抖动着,叶天谬眼中的血色再次退去,高举的剑刃第二次放了下来。
不,不能杀……我要将功法收回,否则就会失控,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紧紧抓着剑刃,颤抖着手掌,叶天谬咬牙压下了心中的嗜杀。可是很快,那血色再起,叶天谬只觉有种想快意恩仇的冲动,将面前的这条巨龙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眼中的血腥和冰冷再次闪现。
可是他的心智却是在告诉他,若是这一剑劈下,他可能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不是简单的杀与不杀,也不是为了岳承志的袍泽之情,而是他本身能否压下这股兽性。是功法控制他,还是他控制功法的问题。
脸皮一直抽动着,叶天谬面上神色变化多端,一会儿冷漠无情,嗜血残酷,一会儿眉头紧皱,痛苦难当。
就这样,陨铁剑一会儿举起,一会儿又放下,在两难之间,叶天谬踌躇着,痛苦着,最后一声怒吼,那剑刃还是高高举起,一剑挥下!
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