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老面色变幻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行,我得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他取出数枚跨界传讯符,往其中分别打入一道神识。
神识没入跨界传讯符之后,传讯符中勐然爆发出一道金光,相继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龚老的手中。
看着传讯符自手中消失,龚老轻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走吧,我们先回总营,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会迎来怎样的处罚呢。”
许春娘冷静道,“这不是你的错,来之前,你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再说了,军中论罪是要讲证据的,就算骆君的官职和修为比我们高,也不能光凭一句话就定了我们的罪。”
“对,莫须有的事我们不能认,这军中不是他一人说了算,我已经在打探消息了,很快就能确定,是谁在暗中针对我。”
说这句话时,龚老面带冷意,不知昔日与他患难与共的那位好友,是否参与了此事。
还未到总营,天边出现两三道金光,朝着龚老飞来,是跨界传讯符传回了消息。
龚老看完消息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之所以会被调到战场上,还真与他那位好友脱不了干系!
枉他还那么信任她,还特意买了两只上好的火龙参。
结果礼物她照单全收,还背地里阴了他一把。
甚至连他被安插到侦探军中,都有她插手的痕迹。
龚老脸色铁青地将化作废纸的跨界传送符揉成一团,“除了我之前得罪过的那名仇家外,我那位旧友也做了些手脚。
我让她为我在梨木天仙的面前美言几句,她倒好,呵呵,也不知我那名仇家许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这么费心费力的对付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对方既然在梨木天仙的面前说得上话,想动她没那么容易吧?还有你昔日得罪过的仇家,也是有背景之人,不好对付。”
龚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眼下的处境。
这一时半会儿的,他动不了他们,只能认栽,吃了这个闷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地在战场上活下去,并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才有机会同两人清算这笔账。
“我们回去后,得先想办法脱罪,再想办法多赚点军功,努力提升修为,才有资格让他们付出代价。”
龚老平静道,“我算是发现了,像我这种没有身份背景的普通仙人,若不想过受人欺压的日子,就得拼了命地修行和战斗。
以前的我,终究是太过天真了,以为只要不惹事就能过安稳日子,别人却因为我的忍让而得寸进尺。”
许春娘没想到,这件事对龚老的打击这么大,只是早一步认清现实,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我始终认为,磨砺实力最好的地方,就是战场,因为死亡的威胁,能够最大程度的逼发出人的潜力,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跟着你来仙魔战场的原因。”
龚老默然,许春娘不过人仙境界,就早早地明白了这个道理,可笑他身为地仙,修炼了三万多年,却贪生怕死。
怪不得这两千多年来,他的修为始终停滞不前,无论怎么炼化仙晶,也无法使体内的仙气增加分毫,竟是因为他早已失去了仙路争锋的勇气,呵……
真是年纪越大,越活回去了。
龚老自嘲似地掀了掀嘴角,看来他要开始做出改变了。
两人刚到总营,就有一名地仙走上前,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们一眼。
“你们二人,是延误战机的龚行山和许春娘?”
龚老沉声道,“我们赶到北面的营地,发现营地存在被魔军攻击过的痕迹后,第一时间向上峰骆君汇报了军情,如何称得上是延误战机?”
“呵呵,骆统领亲自为你们定的罪,岂能有假?你这些话,还是留着向他亲自解释吧!在他回来之前,你们二人就呆在这间营帐里,哪里都不许去!”
龚老不忿,“你这是将我们当犯人对待,我们没有罪,凭什么要被关起来?”
地仙冷笑道,“有没有罪可不是你说了算,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进去呆着吧,否则我再治你个扰乱秩序的罪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龚老还待继续争辩,许春娘传音道,“同他争论这些没有意义,先进去吧。”
龚老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不虞,忍气迈入了营帐之中。
这类营帐是特制的,营帐内外设立了重重禁锢阵法,待在里面,甚至连神识都无法探出,完全失去了自由。
左右被关起来了,闲着无事,许春娘干脆打量着营帐中的阵法,尝试着分析起了这些阵法的构筑原理。
她买到的那些阵书,都是些最基础的,这让她分析阵法的原理,有了不小的难度。
不过她也不着急,取出一枚空白玉片,遇到看不明白的地方,先记下来,等日后有机会了,再弄明白。
刚被关起来的时候,龚老原本还有些焦躁不安,但是在发现许春娘一点也不心急,甚至还有心思分析阵法之后,他的心情竟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
是啊,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最差的结果,也就是罪名被落实而已,但是这点罪名,不足以决定两人的生死,顶多受点处罚。
他静坐片刻,干脆取出之前买的雪砂珠,炼化起来。
就这些,两人一个炼化宝物另一个分析阵法,硬生生地将被关禁闭弄出了闭关的意味。
等三日后,骆君追击魔军失败回总营时,刚令人打开营帐外的阵法,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见两人没有如他若料想的那般坐立不安,骆君眼眸微沉,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大步踏入营帐,坐在最上首的主位上。
“看来你们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龚老收起雪砂珠,向骆君行了个礼,“属下确实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需要我向你们重申一遍么?”
骆君语气澹然,全然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别忘了你们二人的身份,你们是我麾下之人,我要治你们的罪,谁会为你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