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楚渊聚精会神的处理着文簿,兴许是陈海从覃思那听说了他要来,所以还故意积压了很多至关重要的红章文件。
锦衣卫有关事情紧要程度的文件规格,从低到高分别是白章、黑章、红章和紫章。
其中紫章专指皇家事宜,比如说哪位王爷或者公爵犯了事,才会用得到。
而红章一般都是些军机大事,就像现在楚渊手上拿着的这份红章文件由专门的机关轴匣保存,若是不知道其中解法,冒然开启,便会自爆,或者外壳遭受重击,也会迅速的将其中的文件销毁。
好在白泽教了一遍,而楚渊自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此时早已熟记于心,只见他手指麻利的按在可升降的四十八颗铁丸之上。
“咔哒”一声,机关匣打开。
楚渊撕下信封留档,目光便流转在字里行间。
“北疆战事竟然如此频繁,如今尚未到八月,北疆蛮族所赖以生存的大鄂冰原也尚未到冷季,何故屡屡犯境?”
楚渊看完红章文件,不由得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嘀咕了起来。
“想这个干什么,反正北疆有四公主的北府兵镇守,北方蛮族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呵呵~”楚渊将文件收好,“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过来把梁国最近所有的密件都找出来,我要看。”
“那你在这里可看不着,梁国的所有密探尽数归北镇抚司管。”
楚渊抬起头冲她眨眼道:“所以你搞不到喽?”
白泽看他那副贱样不由得咬牙呲道:“能!”
楚渊点点头,紧锁着眉头在脑海中演算了起来:
从地理上说,梁国位在大明右上角,可谓是偏居一隅,紧靠着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这几十年来一直夹着尾巴,不参与其他三国的任何纷争。
因为从国土面积来说,梁国只有大明朝的三分之一,从实力上说,梁国是四国中最弱的一个。
但是你永远不要小瞧梁国,并且还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它。
它就像是一根随时可能射出的利剑,一个不留神就会要了你的小命。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衙门里在中院中院的护国柱石的由来,就是和梁国息息相关。
当年先皇外出北征之时,将全国兵力十分之七尽数派遣,致使国防空虚,梁国出奇兵跨山越河,直达京都。
而一万五千锦衣卫死守京都,战死一万两千人。
为了表彰其丰功伟绩,特立此石柱昭示天下。
现如今的北疆武府便是先皇当年在那一战打下来的基础,后来经过四公主的完善,这才跻身天下一等武府之列。
北蛮军两个月内,近十次犯境,往常犯境都是因为尽是冰季,天寒地冻的难以生存,这才在大明北疆的边界上烧杀抢掠。
可是现在他们粮食狩猎无忧的时节,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争霸天下?
绝对不可能,北蛮族群部落众多,难以统一,想要达到四国其中任何一国相等的实力都极为困难。
未雨绸缪的打算提前储备粮食?
也不应该,现在边界之处虽也是大雪纷飞,但绝没有到天寒地冻的地步,北府军的实力也是最强盛的时候,若真是为了提前储备冰季时的口粮,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在冰季北蛮军的实力可是跟加了增幅一样。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楚渊越想越深,直到赵安李泰从门外飞了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两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赵安正是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楚渊快步上前查看,白泽飞身将两人经脉封住,赵安这才缓了口气。
“是谁,下这么重的手!”白泽怒吼一声。
“是我,你待怎样?”
楚渊听着耳边冰冷的声音,眉头微蹙转回身来,看向这个一身雪白立领宫装的无暇宫大侍女赵飞燕!
当时他从净身房翻墙跑出来的时候,偶遇林雨瑶,就是这位大侍女在身边。
白泽怒气冲冲的运转全身真气,身后的凝聚出来的血色触手就要攻向赵飞燕,陡然间楚渊伸出手来阻止道:“不要起冲突,我来对付她,你先把他们扶到一边调息。”
白泽恶狠狠的瞪了赵飞燕一眼,搀扶着赵安李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
“赵姐姐,不知来我南镇抚司有何贵干?”
赵飞燕似乎也没有想到楚渊现在面对她竟是一脸的神情自若,甚至在那双剑眉之下的星眸里,她还看到了几分轻蔑。
“楚公公,别来无恙啊,如今也当了大官了,什么时候回无暇宫看看?”
楚渊伸手笑道:“别介,我是青玄宫陛下跟前的御前总管兼着雨霁宫的殿前总管,和你们无暇宫没有半点瓜葛。”
“赵姐姐,有什么事情就请你麻利的说,瞧见没,我身后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
赵飞燕背着手,柳眉微蹙,鹅蛋脸上挂着几分不悦:“我听说魏止若被你打伤扣押了,四殿下派我让我来领她回去,顺便告诉你一声,四殿下的旧疾已经压了下去,不久便会来寻你,明白?”
本以为楚渊会惊慌失措的赵飞燕,在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之时便冷声道:“笼中之鸟,即使侥幸出逃,也别想逃出凤凰的翅下!”
闻言,楚渊不由的拍手道:“赵姐姐,口齿甚是伶俐,我楚渊佩服,只不过我现在告诉你,人你带不走,另外,这里是锦衣卫的衙门,先皇于登基之初便立下规矩,皇亲国戚止步的祖训,你是想要四公主违背祖训?”
“楚渊,你不要以为外放当官,四殿下就拿你没奈何了,天总会黑的,明白?”
楚渊摊手唱道:“哦哦~天总会黑,人总要离别,谁能永远陪谁哎~~~你还有什么事吗?”
“楚渊!”
赵飞燕抬手运转玄气就朝着楚渊飞身拍了过来,就在这时,一股墨绿色的玄气从门外顺着地毯迅速的延伸了过来。
整个屋内瞬间被墨绿色的玄气充斥,细看就像是雾腾腾的蒸汽,赵飞燕顿时停下脚步切了一声。
白崇越一身红色鎏金蟒袍腰挎飞鱼刀走了进来,每走一步,屋内的墨绿色玄气便随之抖动。
楚渊有些震惊的看向白崇越,此时的白崇越犹如魔神附体,背后煞气十足,一双虎眼紧盯着赵飞燕。
“无暇宫的大侍女,在我锦衣卫的衙门也得守规矩!”白崇越浑身气势大涨,竟将赵飞燕逼退半步。
白泽见自己爹爹来了,立马就扑了上去:“爹,这女人打伤了我们两名副千户还不算完,在咱衙门里还想要打伤正三品的镇抚使呢~”
白崇越将浑身气势散去,墨绿色的玄气瞬间消散,他摸着白泽的脑袋瓜和颜悦色的笑道:“听说这几天你忙的很呐,是不是有人撂挑子偷懒啊?”
“没有啦,爹,让这个女人走,看着碍眼。”
白崇越虎眼斜瞪了赵飞燕一眼:“赵大人,还有事情吗?”
赵飞燕咬着红唇扭头便要走,只听身后楚渊叫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