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辛离慌了,忙让人去找大夫,确定苏昱菀身体没事才离开。
天边泛起鱼肚白,魏玄甫披着披风立在宫苑门口,眼睛紧盯着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他微勾着头,眼睛隐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禁卫统领从里面匆匆跑出来,手捧着一锭银子跪到陛下面前:“这是收拾尸体的时候从一个禁卫身上掉出来的。”
乍看一眼,魏玄甫还不觉有什么,拿过来细看一眼平静的眉眼立即蒙上一层厉色:“你确定是从禁卫身上掉出来的?”
禁卫统领十分肯定:“是属下亲眼看到的,银子藏的很好,要不是抬尸体的时候头朝下根本发现不了。”
“大胆!”魏玄甫将银锭子狠狠摔出去,指着还在地上咕噜滚的银子大骂,“这是国库的税银,但凡用出去都会化成普通碎银子,怎么会有还刻着税银字样的整银子流露到禁卫身上,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这已经不光是税银那边出问题,还代表他的贴身禁卫是不安全的,这无意是双重打击,在他的治理下不光国库出了纰漏自己千挑万选自以为最能信赖的禁卫也不干净,这也变相说明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这是魏玄甫最不能忍受的。
禁卫统领不光将所有的尸体一一检查,还将宫中所有禁卫搜了个遍,一时间,宫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虽然什么都没查到,但那块刻着税银的银锭子,成了魏玄甫心头的一根刺,如鲠在喉。
秦家,苏昱菀头上裹着抹额躺在床上,双目呆滞,眼睛还挂着泪水,任谁看到了都忍不住心疼。
听到门开,她抬手擦拭一下眼角,深吸口气。
秦氏看的出她在哭,忙过去坐到床边:“菀儿,你现在刚小产还在月子里,可不能哭,会伤到眼睛的。”她端来红糖水,“你昨夜洗了澡又湿着头发出来,这是我熬得红糖水,里面加了暖身体的草药,你赶紧喝了捂捂汗。”
苏昱菀接过红糖水喝下,仍旧一言不发。
秦氏也跟着难过,循循劝道:“娘知道你难过,我们都很舍不得这个孩子,但是···我们谁也惹不起陛下。你外祖亲自给孩子挑了墓地,又置了上好的棺木,请法师送孩子安生上路。”
听到这里,苏昱菀心里才好受些:“我就是心里难受,过段时间就好了。”
秦氏当然知道她这是安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这件事不比寻常势必是她心里的一个疤。她陪着坐了一会,看她阖眼睡下才替她掖好被角出去。
房门一关,苏昱菀就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帐幔愣愣出神。
看了不知道多久,眼泪也不知道落下多少次,苏昱菀半躺着昏昏睡去。迷迷湖湖间感觉身边有人,一睁眼,就看到魏辛离憔悴的面容。不知怎么的,一看到他,眼泪就如同决堤一般滚滚落下,人也扑进他怀中。
“我还是没能保住这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他···”
魏辛离瞬间红了眼眶,轻抚着她的头:“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跟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