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宋小枪站在黑暗中,有些无聊地看着周围跃跃欲试的触须,一脸不屑:“看什么看,你能吃了我不成?”
随着他大步上前,那些漆黑的触须仿佛在恐惧着什么似的,不断地向后退去,这深沉的黑暗中渐渐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空白。
“这样才乖嘛。”
宋小枪微微笑着,眯起了眼睛:“我可是连死亡都见识过的……和那样的黑暗比起来,你们还不够看。”
“唉,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顶住?”突然想起了什么,少年有些担忧的挠了挠头:“牧哥,你得给点力啊……”
“好疼。”少女无力地瘫倒在自己的床上,蜷曲在被子里。
“而且……还好冷。”
回想起刚刚饭桌上,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悲惨的遭遇告诉父亲后,对方冷漠的表情,彻骨的寒冷就再度贯穿了她的全身。
少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明天一定要来哦,我们之间还没完呢。”
伴着对方临走前的这句话,那张可怕的脸庞又浮现在了她的心头,少女的脸色变得更加黯淡。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低声啜泣着,少女紧紧地将自己裹在被子中。
“不考虑一下,干掉那些垃圾吗。”
宁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了这样的话语。
“你……你是谁?”少女惊讶地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
“是我的错觉吗?”摇了摇头,少女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得更紧了。
“干掉……那些垃圾吗?”
轻声重复着刚刚听到的诡异话语,不知为何,少女的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泛起了一阵安心。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重复的苦难中,少女煎熬着渡过了一个星期。
哪怕最初的误会早已解开,施暴的快感本身也已经注定了那些人不会轻易地放弃到手的猎物。
除了在对方的头头发烧请假没来的那两天稍稍得以喘息,少女一直在遭受着各种欺辱。
言语上的也好、肢体上的也罢。无休无止。
转眼已经是礼拜日了。除了裸露在外的脸和手臂,她的身体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今天是休息日,整个学校里都没有什么人。
除了被迫留下的少女和那些狰狞的面孔。
还是在那个女厕所,沉默的少女再度被那些人围在了中间。
有些反常的,这次她并没有丝毫慌乱。
为首的女生大步走上前来,高高举起的巴掌直直地落下,却迟迟没有熟悉的响声传来。
令所有人都为之惊讶地,少女紧紧地捏住了对方的手腕。
“不考虑一下,干掉那些垃圾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
这一次,少女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在整片意识都陷入血红之前,少女总算想起了这熟悉声音的来历。
分明是自己的声音嘛。
“喂,你要干什么?”为首的那名女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少女的手指有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快放开,你弄痛我了!”少女稍稍用力,对方就已经开始龇牙咧嘴:“你要造反吗?”
“啧啧……很痛吗?”少女抬起头,凌乱的刘海下是已经变得血红的眼睛:“我每天都很痛啊,混蛋。”
她冷冷地环视了一周,为她骇人的目光所慑,四周的人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动弹。
“你不要得意忘形了!”被擒住右手的家伙喊叫着伸来了另一只手。
在她触碰到少女之前,少女便已经直直地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冲着她的小腹,少女来了一记猛烈的膝撞。
“呃!”巨大的痛楚袭来,这家伙竟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倒是便宜她了……”
拍了拍手,少女的表情有些不屑。
看着面露惊恐的众人,少女露出了一个有些狰狞的微笑:“接下来,让我们继续。”
伴随着一声声闷响,哀嚎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爸爸,爸爸!”
一头长发的李青阳安逸地躺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轻轻地摇动着他身下的吊床。
“啊……”李青阳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
他翻了个身,微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小鹿,来给爸爸抱抱。”
小鹿开心地钻进了他的怀中,而在二人不远处,一位气质温婉的美人正温柔地注视着他们,美目含笑。
抱着怀中温软可爱的小家伙,李青阳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阵有些怪异的感觉。
自己好像忘掉了重要的事情什么一样。
“爸爸,小鹿戴这个好看吗?”小鹿指着自己的头顶。
李青阳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望去,那里赫然是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看到这抹红色,李青阳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咦,爸爸你怎么哭了?”小鹿直直地盯着他,疑惑不已:“爸爸不要哭呀,小鹿会伤心的。”
“老李,你怎么了?”
那温婉女子也赶紧走了过来,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老婆,小鹿……”
只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了李青阳孤零零的一个人。
长发男人愣愣地坐在原地,泪流满面。
在夕阳照射下的废土上,肖恩驾着他曾经最爱的那辆机车,飞快地奔驰着。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建筑前。
“还是老样子啊。”看着墙壁上已经泛黄脱落的墙皮,肖恩露出了一个有些怀念的笑容。
印着黯淡的红色十字架的卷帘门被缓缓拉起,一位消瘦的男人披着白大褂走了出来:“你好,我是豪斯医生……”
“自我介绍和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豪斯。”肖恩摘下墨镜,一脸严肃地盯着对方:“快跟我走!”
“啊?”豪斯医生伸出伤痕密闭的手,有些困惑地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卷发。
因为自己养着一只僵尸,基地中的那些人常常在背后议论,说自己是一个疯子。
豪斯对这些人的腹诽心知肚明,但他并不在乎。
疯子就疯子吧,只要能够拯救自己所在意的,就算真的成为了一个疯子又如何。
只是,豪斯万万没想到,这次会遇见比自己更疯狂的人。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豪斯游移着目光,有些想回到自己的实验室中去。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有些怪异。
“别想那么多了,听我的,赶快走,带上你的女儿一起!”肖恩怒吼一声,抓住了豪斯干瘦的手臂。”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豪斯带着满腔的疑惑,被强壮的肖恩硬生生地朝着建筑里面拖去。
浮城。
这是老家伙走的第七天。
顾昂然默默地坐在一间街边的排挡里,手中拿着一根烤串,却迟迟没有下嘴。
片刻过后,他将手中的烤串放回盘中,拿起了一罐啤酒。
这是老家伙最喜欢的牌子,顾昂然却一直喝不惯。他总觉得这个牌子口味太涩,有种老人气。
拉开罐子,顾昂然朝着地上洒了一些。
随后,他仰起头来,将铝罐中的黄汤一饮而尽。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外卖侠嘛。”刺耳的声音传来,一个披着雨衣、戴着笑脸面具的男子走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顾昂然轻轻地打了一个酒嗝,冷冷地看着他。
“别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来人有些做作地摆了摆手:“我是说,起码这次没有。”
“难得看到你喝酒。”看到桌上的啤酒罐,来人皱起了眉头。
顾昂然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搭理他。
“这酒好像有种奇怪的味道……”来人还是那么做作地吸了吸鼻子:“好像是老男人的气息啊。”
“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屁话的吧?”
顾昂然放在桌上的右手稍稍用力,贴着铁皮的桌子竟然出现了一个凹陷。
来人眼皮一跳,打了个哈哈:“当然不是了。知道你心情不好,别这么大火气。我这不就是来给你带好消息的吗?”
“什么好消息?”顾昂然有些不耐地看着对方。
“如果说,有一个机会给你报仇,算不算是好消息?”
顾昂然的瞳孔猛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