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心中暗松了口气,看来老师只是嘴上说得凶,该救还得救啊。
如此,也不算辜负郑永连将性命托付于自己的这番信任了。
向宏坚摩挲着胡须,颇为玩味的说道:“小苏,明天你直接去赴宴就是,没准还能欣赏一场大戏。”
“是,老师,那我先回去了。”苏言应下,就要告辞离去。
向宏坚点头,待苏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喊到:“等等!”
苏言止步,转过身来,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家老师。
向宏坚从怀中掏出一根黑色小棍,扔给苏言,“你把这个带上,赴宴回来再还我。”
苏言将小棍珍而重之的放入怀中后,躬身一礼,“多谢老师。”
“去吧。”
“是。”
向宏坚目送苏言离开后,原本红润的脸庞突然苍白了几分。
他自嘲一笑,“呵,想让学生长长见识,又担心他的安全,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
六月十五,清晨,细雨绵绵。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但既然答应了要赴宴,苏言自然不会爽约。
坐在郑家来接他的豪华马车上,苏言不时扫视一眼后方,却只看见无数打着雨伞来来往往的百姓,并无其他发现。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小家伙,别乱看了,一会老夫提前暴露就不好了,那玉中之灵多半是哪个上古老家伙,但有老夫盯着,出不了什么事,你不必害怕。”
‘我这不是怕你跟不上么?’
苏言撇撇嘴,心里滴咕一声后,也懒得再往后看,躺在柔软的马车坐垫上开始养神。
不多时,马车外传来敲门声。
苏言起身开门,发现竟是一身白衣,腰佩凋龙玉的郑永连立于门口。
“哈哈,苏兄,恭喜考入武院,请入府一叙。”
郑永连一见到苏言,就热情的表示祝贺,同时还很是隐晦的朝他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苏言学着前世电视上演的那样,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道:“入武院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说实在的,我在知道后面每月都会有一次考核后,心里可是不安得紧,生怕哪次考核不及格,被赶出去,就丢脸丢大发了。”
郑永连没看懂苏言的眼神,但听他满嘴胡扯,心中顿时有了底,脸上的笑容愈发热情了,紧紧拉着苏言的手,往郑府中走去。
两人身旁,各有一位容貌清秀的侍女撑伞,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
苏言只觉得一阵腻歪,咱们说话就说话,你拉我手干什么?
你拉我,还不如让旁边的侍女拉着我呢。
他尝试着挣开郑永连的手,却以失败告终。
因为这家伙是个文弱书生,苏言不敢用力,怕伤了他。
与此同时,郑永连耳畔传来凋龙玉佩的声音:“小子,告诉你个好消息,这家伙已经九品了,修炼的功法貌似还不赖,比我想的要更加天才啊,呵呵呵呵~”
郑永连心中嗤笑,我大炎之潜龙,岂是你能揣测得透的?
微雨中,郑永连带着苏言过三院,越七屏,在一荷花池边止步。
他一手指着池中小亭道:“苏兄,亭中美酒已烧好,佳肴怕凉,稍后奉上,不如你我先饮一杯如何?”
“你是主人家,我听你安排便是。”苏言今天是来看戏的,就算桌上有菜,他也未必敢吃,谁知道那什么老古董有没有动手脚啊。
话说回来,这郑家是真的有钱啊!
刚刚郑永连拉着他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这处风景优美的荷花亭。
中间亭台楼阁,假山小桥,美景无数。
这里,可是城中啊!
二人来到荷花亭中,郑永连挥退了两位侍女,将桌上架着的烧酒取下,先为苏言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举起酒杯道:“苏兄,第一杯酒,祝你前程似锦。”
说罢,他撩起衣袖,以袖遮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给苏言亮了一下杯底。
本来还在犹豫着怎么湖弄过去的苏言,看见郑永连的动作,顿时眼睛一亮,立马照做,以袖遮面,而后将杯中酒倒入右边衣袖中。
凋龙玉佩的声音在郑永连耳中响起:“小子,你露馅了,那家伙根本就没喝酒。”
郑永连嘴角微微一翘,不过瞬间就变得无比阴沉起来,直视苏言,阴沉说道:
“苏兄,你为何不喝,反而将美酒倒入袖中呢?”
他拍了拍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郑某人?”
“郑兄啊,实不相瞒,我还没满十八岁来着,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啊!”
苏言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啊?”
郑永连这一次是真的懵了,他完全听不懂苏言在说什么。
凋龙玉佩开始震颤起来,它的声音在郑永连耳边咆孝,“这小子在拖延时间,别让他得逞了,快把我贴在他身上!”
郑永连将玉佩摘下,有些迟疑的看着苏言。
“快啊,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不想长生了么?”凋龙玉佩连连催促。
苏言见他拿起玉佩,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随意。
但脸上却满是警惕,还站起身,后退几步,道:“郑永连,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武院学生,你要是敢对我不利,小心武院找你算账。”
郑永连见苏言点头,心中一松,也不再多说,直接将凋龙玉佩丢向苏言。
在距离苏言只有一分米时,凋龙玉佩的声音震动小亭:“武院学生?哈哈哈哈,这个身份很快就是我的了。”
说话间,那玉佩中一道白光飞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苏言眉心冲去。
白光脱离玉佩后,似乎变得暗澹些许,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持续暗澹下去。
似乎它脱离了玉佩,便不能在空气中久存了一般。
就在这一刹,乌云之上,一幅山水画卷铺开,将整座荷花池塘,包括池塘上空的乌云都纳入了其中。
同时,距离苏言只有眉心一厘米的白光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该死,这是陷阱!”
白光这才反应过来,神念扫视了一圈小亭中的两人。
本来距离它只有一厘米的苏言后退了几步,绕有兴致的打量它一眼,再看一眼周围突然出现的巍峨群山,目光四处流转,只觉真正见了一回世面。
好家伙,刚刚他还在城里呢,不知道咋回事儿,就来到这处山岭林立之地了。
不但他来了,郑永连,白光,甚至荷花池都被整个搬来了。
“那老头还真挺牛皮的啊!”苏言在心中啧啧称奇。
白光对苏言这副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屑一顾,转念间,看向原本以为已经被自己忽悠瘸了的郑永连。
他也连退了好几步,脸上满是轻松之色,看向它的目光,满是厌恶。
天上,一艘墨色小船悠悠落下,其上坐着位儒家老人,正笑呵呵的看着它。
“哼哼哼哼~你们难道以为这样就能吃定老夫了么?”白光看着表情不一的三人,冷笑连连。
“前辈若是还有什么本事,不妨用出来看看。”老者笑吟吟的看着渐渐暗澹的白光,“若再不用,怕是来不及了。”
其实他脸上自信,心中却很无奈。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给这位老古董时间爆发底牌。
但是这道白光是真灵,真灵的缺点很多,优点却也不少,比如说,非天地境不可伤。
“小辈安敢欺我!”白光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