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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黑色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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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已经消亡...

圣杯即将盈满

吸收战败者的灵魂,将其转化为整体。

第三法的许愿机器,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褪去了魔道制成的人偶伪装,终于,显露出了真正的光辉。

卫宫切嗣的心被悲伤与兴奋两个极其矛盾的东西所撕扯着,在那温柔的视线所注视下等待最终之物的降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悲痛的了。

心爱的妻子在自己的目光下死去,化作了一直以来都在追寻的物品。

终于...

卫宫切嗣再次杀死了亲人,这一次,也是为了执行正义。

金色的圣器在已经升起的月光下格外瞩目,融入了已经死去的从者们的灵魂,即将要满盈,即将实现他的夙愿。

他那花费十几年走过的悲惨人生,以及一直以来坚持的目标,应该可以再次划上句号了。

——万能的圣杯呀

这未能完成的夙愿,将托付给你来实现。

在此祈求...

在柳洞寺的山门口升起的圣杯,似乎在这一刻回应了卫宫切嗣。

突然间的,察觉到了异样。

感觉到不对劲的卫宫切嗣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浮在上空的圣杯。

按理说不应该存在才对,那个——

“怎...怎么?”

与黄金之器的颜色完全相反的黑色,如淤泥般的从杯中不断的溢出。

未知的东西正在蔓延,落到地面上之后朝着四面八方缓缓征服,这可不是圣杯应该出现的东西,完全不应该存在这样的,跟黑泥一样的物质。

最起码他认为圣杯只不过是实现愿望的“东西”而已。

可...

要逃走吗?要离开吗?要躲避吗?

面对这已经等待许久的愿望,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绝不会像曾经那样犹豫了。

他咬着牙齿,如枯井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不断溢出黑泥的圣杯。

“......我要在此。”

即使黑泥已经到了脚底,绕过他的鞋子继续前进了,已经没办法逃走了,但他的那份意志从未动摇过。

牺牲了一切所换来的是——

“拯救世界!”

......

两个人的剑技不相上下。

虽说如此,但莫德雷德的战斗方式及风格表现得完全不像是剑士的样子。

会劈砍,会刺,会挥剑,可除此之外还会利用铠甲上的尖锐部分攻击,有时候在挑开圣剑的空隙还会直接用侧肩撞上去,这与骑士风格的战斗完全相差甚远。

Saber并不是很擅长应付这样的敌人,比起莫德雷德,与Lancer的战斗才是让她感到畅快的厮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从剑上传来的力道十分沉重,对方的速度也比自己的反应更快,有时候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削掉头发,那原本是足以一次性迅速,具有毁灭般力量的针对脖子的斩击。

她可以感觉的到,眼前的莫德雷德比起剑兰之战上的更为强大,或许是因为master的缘故?

她的master卫宫切嗣与莫德雷德的master想比完全不能被称得上魔术之流,更何况不知为何,从与Rider对峙的时候魔力就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即便龙之因子充当着熔炉不断的制造魔力,可比起这位毫不留情的最大化魔力放出的叛逆骑士还是有些力不足。

说起灵活度,莫德雷德在力量压制她的时候还能够保持速度跟得上,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头疼了。

Saber与莫德雷德的剑再度碰撞在了一起,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回合。

因为无法摸到对方的身体,Saber一直是出于防御的姿态,那把星之圣剑完全没有破敌的气势,一直在抵挡莫德雷德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那张熟悉的在熟悉不过的脸上露出因为战斗的兴奋而狰狞的笑容,无数次,与她对视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家伙,根本无法真正的无视,也就是Saber必须要面对的,她的儿子莫德雷德。

剑与剑在巨大的力量催动下摩擦着,虽说摸不到对方的身体,但Saber也绝不会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她,比起剑的防御战,Saber自认为不会输给任何人。

她的眼睛里面只有莫德雷德的剑,想要捕捉到被魔力放出加持之后挥的超快的剑,思考下一击的位置,该如何防御并且绕开剑身斩下对方。

但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大腿感觉到了痛楚与撞击。

疼痛感在这个瞬间让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在双方持剑对砍还未结束的僵持阶段,莫德雷德却冷不丁的从下面用力的朝着她的大腿踢了过去。

她脚尖的铠甲上带着尖刺,因为Saber大部分力量都汇聚在了手上,铠甲那部分的尖锐直接刺破了裙甲,被剧痛所折磨着的Saber紧咬着牙齿,手部的魔力加大了输出力度,全身爆发性的力量压在剑上,将莫德雷德的剑压制着打出了十几米。

但是...

大腿像是失去弦的弓一样,已经没办法继续进行高速移动了,而偏偏卫宫切嗣与爱丽丝菲尔不在这里,从者自己治愈伤口的速度远没有将从者作为使魔操控的master治疗速度快,恐怕腿部的自愈完成之后,这场战斗便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哈,父王还是没有适应我的战斗风格呀。”

虽然被击退,但莫德雷德却没有丝毫的狼狈,她更像是个快要胜利的将军,那样泰然自若的扛着剑慢慢的站直身体。

Saber一边单手架着剑一边用手捂着伤口,血液从手甲与裙甲的缝隙中流出来滴落在地上,她皱着眉毛盯着莫德雷德,提防着可能马上攻过来的斩击。

但那个家伙,只是摆出了架势。

“怎么了,因为被卑鄙的手段攻击而愤怒吗?”

“......?......”

Saber无言的面对着,她的手重新握在了剑上,可并非剑尖指着莫德雷德,而架在了身后。

如同日本刀法中的藏刀,隐藏剑的长度来达到一击必杀一样的手法,但实际上本来Saber一开始的剑就是隐藏的,因为莫德雷德非常熟悉那把剑的距离所以并没有隐藏起来。

不过——

与那样的手法一样。

利用魔力造成的风压扭曲剑周围的空气?!隐藏剑身,也可以一口气放出魔力以此造成远距离的攻击。

另外,用它当做推进手法的话,其速度绝对可以让莫德雷德反应不过来。这也是必杀技之一,与其拖着伤退原地防御或是进行不够灵敏的抵抗,倒不如以一瞬间的爆发击溃对手。

看着Saber继续沉默,并且已经摆出了进攻的架势,莫德雷德无趣的撇着嘴巴。

“沉默不语吗?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将你击败,然后让你告诉我我不传王位的理由!”

魔力在那刻起开始翻涌奔腾,朔月凌的魔力供给最大限度的涌入到了她的体内,与现在几乎是孤军奋战的Saber不同,她可以随意的使用庞大的魔力,僵持与持久战完全不会惧怕对方。

狂涌的魔力化为了赤雷,如蛇般的在她的剑上缠绕着,魔力放出加持在全身,后脚用力的踢着地面,甚至直接留下了一个坑洞,如疾风般的突进化作了虚影,直直的朝着Saber冲了过去。

而Saber手中的剑,在这时放出了剧烈的风压。

“风王结界——”

加速。

静止的身体消失不见了,就连莫德雷德也为之一振,紧绷的神经下所看见的视野可以很清楚观察到Saber的行动,但是在这一刻Saber的身影却开始模糊起来。

风王结界所带来的反作用力比起远距离放出更有效率,如火箭般的喷出风压带动身体,比莫德雷德的加速度更为快速,几乎是突破音速的两三倍了。

而且这样的速度相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只不过才十几米而已。

电光火石间的碰撞,卷起了狂风,多余的剑压四处飞散,早已化为焦土的大地再度产生了龟裂。

留给莫德雷德的只有零点几秒的反应速度,虽说剑的确挡住了绝大部分攻击,可剑尖仍然将她的铠甲切开,将她的右臂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如果没能继续挡住这一击的话,恐怕自右臂起,一直到左腹部,这一道致命的轨迹会将她的身体完全切开吧。

即便是身经百战,莫德雷德却依旧无法突破Saber固若金汤的防御以及爆发性的攻击,但即使这样...

即使这样啊!

最引以为傲的并非是这具人造的身体与抢夺的王剑,而是作为无条件信任的对象,她的master的支援。

“父王!你还是输在了master身上!”

大声的,自豪的这样说着,右臂那恐怖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修复完成了,失去的右臂筋力再度回归,狂涨的魔力一瞬间让莫德雷德拿回了剑刃碰撞的主导权利。

她用尽全力的向前跨步,微微仰着身体,以已经嵌入地面的脚为支点,双手拿着的剑不再是抵挡的姿态而是开始全面的反攻。

斜着,向前挥动。

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作为衬托,莫德雷德的剑一口气将失去一条腿的Saber的身躯击飞。

飞跃震撼着地面,在Saber还未落地的时候,被魔力包裹着的身躯再度化为了残影。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中似乎带着猩红的光芒。这一刻的莫德雷德完全不像是Saber,毫无疑问完全变成了Berserker。

而Saber所要迎接的,则是莫德雷德上斩。

可即便被击飞,Saber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仅仅是依靠直觉,在半空中还未转身的她拿着剑挡在了背后,这个时候莫德雷德的剑悄然而至。

但...不知为何,Saber的眼前出现了原本应该还在地面上的那个人影。

一口气跳上来的吗?这个家伙!

没有多余的思考,完全是身经百战的肌肉反应,手臂拉着刚才还在背后的剑勉强的往上挥动。

因为仓促并且没有用到适当的姿势,其后果自然是剑被打飞,莫德雷德的斩击虽然因此而砍歪了,却借此用脚自上而下对着Saber劈了下去,乃这是腿法中的后脚跟下摆,直直的击中小腹,那一击顺带的力道,居然将Saber腹部的铠甲打的变形。

可能是因为本身的魔力不足以编制太过厚重的铠甲,又或者是莫德雷德的攻击太过强力,这一脚几乎让Saber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腹部的剧痛引发了出血,她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接着身体如同炮弹般的直直轰击到地下。

这样的机会,刚好可以...!

没有多余的犹豫,莫德雷德看着那具倒在地上的身体,用尽全力的甩出了她的剑。

“觉悟吧——父王!!”

丢出的利刃化作了流星般的箭矢,带着赤雷与毁灭的力道,直直的对着Saber的身躯而去。

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不得而知,但是应该是空了。声音只有地面被毁坏的轰击声,如果是击中了,根本不会出现灰尘弥漫的效果。

只不过...

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异常。

两个Saber的对战无疑是精彩的,可是不知不觉中,周围却已经化作了火海。

因为Archer与Alter的攻击而被破坏的这里,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可在边缘的上方,那些树木却开始燃烧了起来。

不过好像还不止如此。

从上面顺着斜坡流下了黑色的物质,因为火光与月光,所以很清楚的看见了那是什么。

如若岩浆般缓慢吞噬一切的,黑色的如同泥巴一样的东西。

“...凌,那个!”

“...那是什么?从未见过,但是——”

朔月凌也开始慌张了起来。

按理说根据空气中的物质加上魔力反应,应该会大体的得到一些答案才对,虽说是按照自身的认知而进行判断的能力,可这样的黑泥,脑海中却完全没有映像。

“分析,快点分析!”

闭着眼睛沉入了意识空间,他催促着系统AIT分析这未知的物质。

瞬间的,冷漠无情的声音回应了他:

“那是,恶。”

“......?......恶?”

这样暧昧的答案让朔月凌摸不着头脑。

“分析出的东西是此世的全部之恶,不过并非主体,但却是几乎同等于这个涵义的产物。如果与之接触的话会被吞噬,若是意志不坚定,就算是守序者也会化作这一部分。”

得到了“这个东西是危险的”这样的答案,朔月凌马上拉开了转移的门。

“这样的话...离开这里便是。这样的速度,莫德雷——?!”

诶?

想要喊出莫德雷德的名字的时候却愣住了。

是怎么回事呢?天为什么完全黑了呢?

本来像岩浆一样缓慢前进的黑泥,不知什么时候将天地完全笼罩了,铺天盖地像海啸般的对着下面涌入。

所有人,不管是Saber还是莫德雷德,朔月凌以及冲田,都被这黑泥所吞噬。

在圆藏山,那个圣杯仍在不断的吐出黑泥,原本想要用圣杯完成夙愿的男人,此时已经倒在了黑泥上。

如洪水般的黑泥自山顶而下,朝着周围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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