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裴戈就辨认了一下，虽然瓶里的小拇指实在有些难以分清，但是他还是从未被颜料覆盖的手指纹路和轮廓朝向中对比了一下自己的。
是左手无疑。
而女人因为面朝下，杨盛脱行过程中，她的手臂软趴趴的被台阶轻微的震起来了一段距离，露出整个被黑色颜料覆盖的左手臂。
包括每一根被沾染的指头。
并且裴戈还发现女人身上的血液似乎是从身体里渗出来的一般。
因为没有明显伤口，却又如此血量……
明显宽钢筋的血迹就是这时候的手臂蹭上去的。
裴戈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残忍。
佳佳看到裴戈面露不忍之后，有些犹豫的沉默在一边，没有打扰他。
（可是……为什么单单是这一根手指呢？）
他可不相信杨盛仅仅是为了愧疚，留下的睹物思人的纪念呢。
女人当时的手指还完整，那就只有人为了。
（杨盛，你又扮演着什么身份呢？）
这时候裴戈越来越觉得杨盛这个人他之前分析的还算透彻。
如果张野全是卑劣者的话，那么杨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虚伪者。
另一方面，裴戈还明白了一件事。
（公寓，曾经真的还有别的用户。）
用手中的铁伞撑起来了自己，裴戈默默的站了起来。
“没事，只是有了一点疑问而已。”
随后他搓了搓手指，看向早已经破灭了任何光源的上面。
“前面就是鬼蜮了，走吧。”
在手电下，在的注视下灵瞳下……走廊末端全然都是压抑的绝望。
之后裴戈的脚步跟沉重，但是他不是一个随意怯场的人。
考虑了一下自己作为未来的动漫主角，必须拥有适当的排面，于是嚣张的将铁骨伞扛在了肩头上。
佳佳跟在裴戈身后，一同踏入了鬼蜮与楼道的交界线。
“唔，好恶心的感觉。”
“是啊。”
两人的交流始终保持在共同的联系之中，裴戈觉得游戏对于这一点的保密应该还算处理的不错。
其实这也不怪身为厉鬼的佳佳产生这种同感，只因为裴戈说的实在不错。
（画廊，原来是这个意思。）
鬼蜮之中，显然是在整个走廊涂上了一股全然黝黑的色彩。
没有白墙，没有房间门，没有一切。
都是散发着强烈不详的黑。
不过。
（不在呢。）
裴戈本以为有可能会开局遇到目标呢，看来是执着于其他事情了。
再次调出了脑中的任务界面，裴戈看向引语。
“这是一个简陋的走廊，但是自我的第一笔画在里的墙壁上时，这里就是我最得意的画廊。它的色彩不够，它的占地太狭，它还不够热闹！它还缺少很多！这不是我的画廊，这是你我的坟墓……你愿意参观一下我的坟墓吗？”
（色彩……不愧是不够啊，简直单调死了。）
不过对于另一点，裴戈还是挺愿意的赞同的。
“我来参观你的坟墓了，那来接接客啊。”
口中呢喃着自己的宣言，裴戈低头看向扫视走廊的佳佳。
“发现了什么了吗？”
“我不如它。”
佳佳思索了一下，才苦涩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当这个走廊完全完成蜕变的时候，它估计就达到了顶级白衣的地步。”
“如果我们折在这里……估计你我都会成为它的养料，用以催生它同化的进度。”
说着，佳佳凑到了墙面上，凝视着凹凸不平的涂裹痕迹。
“厉鬼也分高下，顶级就是顶级。我只是被妈妈之前的积累和你的改变而生生推进的存在，而它，是多了吞噬很多年绝望与恐惧的过程……所得到的也是最恶毒的结果。”
“所以，你还要探索这里吗？”
听闻了这些，裴戈并没有为其所动。
如果怕鬼，那就一开始放弃不久好了吗？
“对自己信心点。”
裴戈走近了一些，同样凝视着这些轮廓。
（为了今天，我可是攒了不少惊悚点呢。）
虽然不能说出来，但是裴戈还是指了指自己。
“或者说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你的充值还没上线呢。”
“哈？”
紧接着，配上没有管目瞪口呆的佳佳，放下了扛着的铁伞，活动了一下肩膀。
（浴室的顶端居然是厕所？）
令裴戈有些在意的是，仅仅拥有走廊的地方才被彻底侵染，而裴戈右手边敞开的大号隔间……也就是厕所地区并没有被影响。
难道这是一个有洁癖的厉鬼？
异常就是应该在意的地方，裴戈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把重点放在了这里。
“佳佳，跟着我后面。”
“嗯……唉？”
随后没等她反应过来，裴戈就提着铁骨伞转身走进了身后的转角。
（唔，倒不是真的没有被侵染。）
裴戈发现了一点色彩痕迹，看起来发灰的白灰墙似乎经常遭受别人的恶意光顾，不仅仅是拥有浅色的脚印，而且拥有众多的划痕。
没错，而且是深浅不一的划痕。
由于角度的原因，之前裴戈仅仅以为这里附近只是未被侵蚀的地域，不过看起来并不是那样。
“源头的味道……”
佳佳抽了抽鼻子，盯着划痕。
这让裴戈好奇身为厉鬼的她是怎样利用嗅觉的。
“源头？”
想到这里，裴戈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盯着身后的一条黑“画廊”，有些出神。
（寄托物……走廊的源头吗？）
想了想，最后裴戈低下身子，凑了过去。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划痕令他有些让他在意了。
首先就是高度。
他只有低下身子，才能用手指摩挲这一段段的刻痕。
（身高好像的确不咋滴，不过不排除是小孩子恶作剧，或者是刻意划上去的可能。）
称号能力，没有触发。
裴戈随后用手指绕着可见的轮廓拨弄了一圈，心中有了一些计较。
虽然花了不少时间耗在这里，不过划对了正确的痕迹，就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缺了肢体的生物，不规则的花朵……和简单的石头？）
划痕的轮廓拥有大量的不规则块状物体，但是看着规格大小，竟然令人的一致。
（直径相似，不同的仅仅是形状，不过比其他东西比起来，画的更为尖锐。）
相比于其他奇怪的扭曲的认知画痕，这些东西更令他在意。
说到底，就仅仅是这一片小小的区域，都比黑黢黢的走廊一边更像“画廊“。
裴戈想了想，随手拍了个照片，然后走进了厕所。
………
良久之后。
“总觉得心神不宁，出去看看吧。”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