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伊集院隼人的意料,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滞的走进了藤原村,来到了这里,他也就放心了不少,因为这里的人,只要年纪大一点的,基本都认识他这个藤原保丰最为欣赏的弟子。
藤原保丰已经五十岁了,虽然在忍术上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但是日渐老迈的身体让他不可不处于退役的状态。
伊集院隼人第一眼就在村里的水井旁看到了正在打水的藤原保丰,他的动作的确已经显出了老态。
“老师!”伊集院快步上前,向藤原保丰行礼。
“啊,是伊集院啊,你终于回来了。”藤原保丰放下手中的木桶,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弟子,似乎有些压抑的说道。
“老师,我-----”看到这个熟悉的老人,伊集院不禁悲从中来,“阿胧究竟是被谁杀害的,老师查到凶手了吗?”
“伊集院啊-----”藤原保丰上前按住了他的弟子的肩膀,微微的叹了口气,“不止是阿胧的凶手没能找到,就是这个可怜的女子的托付,我也没能完成,老师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和阿胧这个孩子啊。”
“啊?”伊集院一愣,难道-----
“你的儿子田八郎在来我这里的第二天,就突然不知了去向,我派出了几个人取寻找,竟然也是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伊集院隼人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心中一阵剧痛,竟然连自己的儿子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就这样不知所踪了吗?
“不过伊集院啊,田八郎这个孩子,应该目前没有什么危险,我一眼就看出来,他虽然年级还小,但是在忍术和剑道方面的修为,已经非常厉害了呢,不过,他似乎对你这个父亲有着很大的怨恨心情,你如果找到了他,可要好好的安抚安抚这个孩子啊。”藤原保丰叹着气,说道。
“他对我心怀怨恨也是可以理解的。”伊集院隼人伤感的说道,“毕竟,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
“这是你的宿命,那个时候的你实在太过年轻了,我屡次劝解,都没有用,你跟阿胧那个孩子本来就是一段孽缘,尤其是百地丹波大人对甲贺又是如此忌惮,可惜了你的才能啊-----不过,你现在既然有了织田武藏守大人这样的缘分,倒反而是更好的一个前途,以你的才能,武藏守只要用得上忍者,你就一定会一展宏图的。”
“老师,田八郎就没有留下什么话吗?”对于自己的儿子,伊集院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他的,也想着多了解一些,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藤原保丰想了想,说道:“这个孩子似乎生性古怪,来我这里之后几乎没有说过话,唯一的一次开口就是询问你的下落,我想他虽然对你有些怨恨,但是,毕竟是亲生父亲,他对你还是有一些期盼的吧,有可能他去了尾张也说不定呢。我曾经告诉他,你现在已经是尾张久里忍城的城主了。”
“这样吗?”伊集院隼人心中一动,“这样的话,他很可能去久里了?”
“恩,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藤原保丰说道。
“那我立刻返回尾张吧,老师。”
“去吧,现在对于你来说,更好的服务于武藏守大人,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相信我,田八郎这个孩子,是有着照顾好自己的能力的,你现在完全不必太过担心他了,不过,他的秉性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他以后究竟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还真是要好好教育,你与这孩子一定要多交交心。”
“是,我知道了,此外,甲贺那里也请老师能够尽力了解一下,一旦查出了凶手是谁,请务必立刻通知我,无论是谁,我一定要让他偿命!”伊集院隼人咬着牙说道。
于是,当织田信胜在三河的冈崎城跟随着堀久太郎秀政这个织田信长的新任侧近一同返回织田家的时候,末森忍者众的头目伊集院隼人同样在往尾张赶来。
只不过,一个是前往岐阜面见自己的兄长织田信长,而另一个是去久里忍城,希望见到自己的儿子田八郎。
对于织田信胜来说,再次见到信长,感觉他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真正有了一种睥睨天下的豪主的霸气。
两个人一同站在岐阜城天守阁的阳台上,谈论着刚刚发生的甲骏之战。
“没想到,今川氏真竟然还敢在这样的形势下发布对甲斐的禁盐令,真是出人意料呢。”织田信胜听着信长讲述着自己逃离甲斐之后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东面的事件,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哈哈,从我的探子发回来的情报来看,今川氏真这家伙把骏河,尤其是骏府馆发展的很是繁荣,自永禄八年开始,他陆陆续续免除了多家在骏府经商之商人的商税,并在同年八月开始在富士大宫发布了乐市朱印状,与此同时,却加大了对整个远江的掠夺,导致了远江多家土豪国人众发生反乱,总之,这个今川家的家主似乎一心就想着怎样把自己居住的骏河发展的繁荣富裕,国内的益津,沼津,骏府三个市町竟是商贾云集,百货交通,可是,在经济大发展的优势之下,反而家中的军力越来越弱,哈哈,你知道我的探子在报告的最后面是怎么写的吗?一块无比繁荣的肥肉!哈哈哈哈……”
“所以,在这样的乱世里,没有强大力量的保护,财富反而对持有者是一种巨大的危险呢。”织田信胜在信长的身后幽幽的说道,“关于这一点,哥哥,堺町其实也是一个典型哦……”
“嗯?”织田信长大感兴趣转过头来看了织田信胜一眼,说道,“你觉得如果能够取得对堺町的统治权,即便是名义上的统治权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咯?”
“只要有了军队,就可以在京畿这种地方收一点保护费,聪明的人和愚蠢的人之间的区别就是,前者收有钱人的保护费,还能得到一个秋毫无犯的美名,而后者只能抢一些锅碗瓢盆,坛坛罐罐,却还要被天下人骂作强盗。”
“哈哈哈哈……勘十郎的比喻真是贴切啊!”
织田信长手扶着栏杆上,对着前方的天空哈哈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