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织田信胜这时对浅井长政和阿市这对战国时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黯然神伤,心怀着侥幸想帮他们避免悲剧的结果,让我们回过头来去寻找一下本应该早已出现却仿佛突然消失了踪迹一般的末森忍者众头领,伊集院隼人吧。
就在他离开村上村与出浦盛清分开之后,就只身前往三河。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出浦盛清找到了织田信胜,应该就会很快从远江走三河返回尾张那古野城,那么,只要联络到冈崎城的服部半藏,请他在路上稍作接应,应该就不会存在什么太大的危险了,而他则立刻北上岐阜城或者京都,求见织田信长以解救出依然留在踯躅崎馆的真田昌幸和目前生死不明的佐协良之。
然而,当他来到服部半藏位于冈崎近郊的府邸的时候,这位本代半藏在见到伊集院隼人的第一时间,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浸透着鲜血的衣带绢,神色凝重的放在了伊集院的面前。
在绢带之上,透过斑驳的血迹,隐隐的似乎写着一些字。
伊集院隼人愕然的接过来,当他展开绢带开始阅读上面的信息的时候,表情便越来越阴沉起来,看到最后,殷红的绢带在他手里被狠狠的揉捏握在掌中,仿佛要将那些浸着的鲜血拧出来一般。
“已经来不及了吗?”伊集院隼人紧紧的咬着牙关,看着服部半藏,明知已经没有希望的可能了,却依然期待着瞪视对方,低沉的问道。
“我收到这封衣带信的时候,阿胧应该已经罹难了。”服部半藏面无表情的回避了伊集院的注视,语气沉重的说道。
伊集院隼人重新展开绢带,再一次将里面的内容读了一遍:
伊集院大人,日夜思念,却至今无法再见尊容,本来尚且怀有一线希望,然而妾的生命即将终结,一切期盼如今化作泡影,乱世人命一如浮尘,唯田八郎已经托付大人的老师藤原保丰大人,愿妥善照顾,不负妾心。
八郎是两人所生的儿子,如今也已经有十岁了吧。
“服部大人,知道是谁干的吗?”
伊集院隼人冷冷的问道。
“不知道,阿眬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从甲贺传来的消息,她死的非常蹊跷,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但是阿眬全身有很多伤口,整个房间几乎被她的血染透,更奇怪的是,这封信似乎是在阿眬死之前写下来的,我甚至怀疑,是凶手看着阿眬写完之后,再痛下的杀手,取走了她的性命。”
“甲贺的人怎么说的?”
“多罗尾大人对此也大动肝火,应该已经在查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服部半藏无奈的说道,“之前我还命人去伊贺当面询问过百地丹波大人,他表示对此毫不知情,我的判断,他没有隐瞒,凶手应该不是伊贺的人。”
“不是伊贺下的手吗?”伊集院两眼已经泛红,表情阴沉的可怕,说道,“可是,除了他们,还有谁会这么做呢?”
“伊集院大人,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从凶手的手段来看,我甚至觉得对方并不是忍者,此外,如果是百地丹波大人派人所为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残忍,所以,更何况,你已经完全实践了自己的诺言,自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忍者村,更没有见过阿眬一次,丹波大人没有出手的理由啊。”
伊集院隼人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说道,“服部大人言之有理,那么,究竟是谁杀死了阿眬呢?”
“目前没有任何线索。”
“看来,我要去一趟甲贺了,不能让阿眬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伊集院隼人看着服部半藏,脸颊微微抽动着,说道。
“你的身份,并不适合前往甲贺,而且,就算去了,得不到他们的帮助,你能查出什么来呢?”服部半藏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等身为忍者,本来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横死的准备,依我看,你还是先去一趟你老师藤原大人那里,把你的儿子接到久里城吧。”
“阿眬被杀的时候,田八郎在什么地方?”
“据说就在现场,孩子似乎被吓的不轻,被发现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墙角,头埋在膝盖里,一动都不敢动,凶手很可能是当着他的面杀死了阿眬。但是无论别人怎么问,关于阿眬之死,他就是什么话都不肯说。”
说出这样悲惨的话来,服部半藏自己心中都产生出了对行凶之人的痛恨来,走到伊集院隼人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目前多罗尾正在甲贺寻找阿眬之死的蛛丝马迹,而且,相信他也一定给阿眬的哥哥弦之介送去跟你一样的消息,以弦之介对他妹妹的感情,以及他平时那种极为缜密的头脑,凶手是一定能够被找到的,你现在是那古野大人的家臣,哪有时间去甲贺?”
伊集院隼人低着头,肩膀有些起伏,但是很快平稳了下来,看着服部半藏说道,“服部大人说的很对,我的确没有这样的时间去找到杀死阿眬的凶手,现在我唯一能够有所慰籍的是八郎没有遇到什么不测,而且,我相信,他至少看到过凶手,等他恢复了一些之后,我一定能从他口中了解到这个人的一些线索,阿眬的死,一定要这个人偿命!”
伊集院隼人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依靠着服部半藏从甲贺取得的支离破碎的一些信息,心里总算有了主见,当下对着服部半藏继续说道,
“我的主公织田信胜如今滞留在远江,虽然受了一些风寒之症,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唯一让我不放心的是武田家的加藤段藏似乎接受了信玄公的命令要取他的性命,我想立刻赶往我老师那里接出我儿子八郎,这样的话,我主公那里是不是可以拜托服部大人代为接应一下,我已经命令出浦盛清到主公身边加以保护,只要服部大人出手,我就放心了。”
“你去吧,武藏守大人我会留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