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伊直虎听着南溪的话,红着脸低头说道,“和尚你放心吧,我会怀上他的孩子的,他……这两天应该是不会放过我的……”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那么,我这就去奥山家了,”南溪拍了拍直虎的肩膀,说道,“还有一点,政次那里,你最好能够妥当的向他说明你自己的想法,他对井伊家的未来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不过,我相信,他是一定会支持你的。”
“嗯,知道了,和尚。”
回到城中的井伊直虎发现小野政次已经离开了,他得到了自己关于未来二俣城的承诺,也的确因此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了吧,想着去织田信胜那里看看,等到那里之后才看到自己的养子虎松已经跟织田信胜不太友好的聊了起来,她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前参与进去,最后还是决定在一旁先看一看。
“虎松殿下,你听说过明国的一个名叫项羽的英雄吗?”
“项羽?没听过。”虎松诚实的说道。
“这个人力能举鼎,灭亡了明国一个非常强大的帝国,被人称之为西楚霸王,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哦?”
“他小的时候学习剑术,可是没有多久就不想学了,他的叔父就教训他,说你这小子怎么才学了几天就不学了呢?”织田信胜看着虎松,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个后来成为西楚霸王的人是怎么回答他的叔父的吗?”
“他不好好学,难道还有什么话能说服他的叔父吗?”虎松稚气的问道。
“他对他的叔父说,剑一人敌而已,不足学,当学万人敌!”
“当学万人敌?!”虎松一听,不禁两眼放光,看着织田信胜,热切的问道,“那什么是万人敌?”
“兵书战策,统帅千军。虎松,一个人再厉害,靠着匹夫之勇,是成就不了大事的,强如剑豪将军义辉公,最后也只能在京都二条御所饮恨而已,只有学会了谋略,才能真正纵横天下。”
“义辉将军大人的事情我听南溪大师说过,将军可是跟着剑圣冢原卜传大人学习剑道的,可是竟然被京都的逆臣给杀死了。”虎松在那里思考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没错,一个人再强大,也不可能打败一支军队,所以我也应该去学万人敌,不知道南溪大师会不会,不过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多半是不会的了,诶,你肯定是会的,是不是,能教我吗?”虎松问道。
“你也想成为像项羽这样的武将吗?”
“是的!”
“这个学习的过程可是很枯燥而且漫长的,你有这样的觉悟吗,恐怕会吃很多苦。”
“嘿,我不怕吃苦,就算是南溪大师也曾经说过,我是他见过的最有忍耐力的小孩子!”
“南溪吗?”
“没错,就是南溪大师这样说我的。”
“好吧,不过在这之前,你应该征求一下你母亲的意见,因为你如果想让我来教你的话,恐怕就不可能留在井伊谷了,你最好去问一问,你的母亲直虎大人是不是愿意让你跟着我走。”
“我要离开这里?”虎松似乎有些犹豫起来,他抬着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突然就地坐了下来,就在门槛前面,用手撑着下巴,思考起来。
这个时候,孩子面前的男人和孩子身后的女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都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决定。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织田信胜依然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这个盘腿而坐的孩子,而井伊直虎则有些紧张起来,连手心都渐渐湿了。
“好,我去说服母亲大人,请求她允许我跟着你学习,哪怕离开井伊家,我也要去!”
“好小子!”织田信胜不禁大声的赞叹道。
而藏身在廊柱后面的井伊直虎也带着复杂的心情迈出脚步走了过来。
“虎松……你真的愿意拜这位大人为老师吗?”直虎在虎松的背后,问道。
“啊?母亲大人。”虎松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直虎鞠躬行礼。
“回答我。”直虎命令道。
“是的,我觉得这位大人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南溪大师说他可能比骏河的太原雪斋还要厉害呢。”
井伊直虎抚摸着虎松的脑袋,愣愣的看着男孩坚定的神情,牵起他的手,又转头看着织田信胜,脸上一会儿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一会儿又仿佛在挣扎着什么,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拉着虎松一起跪了下来,头伏在地板上,说道,“织田武藏守大人,我井伊直虎希望能够将我的儿子虎松交给大人,也希望将我自己交给大人,希望大人不要嫌弃我等。”
织田信胜没想到在男女感情上一向有些畏畏缩缩,从来没有一次主动表达过自己的井伊直虎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很清楚,这应该是展露了自己织田信胜的身份以及目前织田家在京都取得巨大成功之后所造成的双重影响。
对此,织田信胜的心里微微感到一丝不快,但是同时也能体会到直虎在这个时候的巨大决心,而自己呢,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他不自觉的产生出了一种希望可以帮助她的念头,与这种念头一同产生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愫。
她在被自己从绑架者的手中救出来之后,那么直率的来到自己的房间,当着九鬼嘉隆的面坚持着自己已经是她的家臣,在那之后,对自己真的可以称得上言听计从,这是一种天然的信任感,让自己深受感动。
“直虎,你既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考虑清楚的吗?”织田信胜看着伏在地上的这对母子,问道,“而且,无论是你还是虎松,可能都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井伊谷,你也愿意吗?”
“信胜,我仔细考虑过,也询问过了南溪和尚,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决定,我希望你能把虎松带去尾张,但是我,可能未必可以跟随在你的身后,井伊家恐怕离不开我,你……能体谅我吗?请大人体谅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