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后藤屋?”井伊直虎还没有弄清这个后藤屋才是这次绑架事件的真正实施者,不禁露出困惑的表情,问道,“他们是谁?”
“就是把你抓到船上去的那些人。”织田信胜说道,不过,他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显得十分平和了,因为既然被害人都无意继续追究,那么,他一个事外之人又何必太过认真呢,是不是?
“他们来干什么?”
“多半是来道歉吧。”
“这么说来的话,他们人还是挺不错的嘛。”井伊直虎说道。
“是啊,其实按照你的看法,这世上恐怕也不存在什么不好的人了吧。”织田信胜苦笑着转头对外面的中村松兵卫说道,“请他们都进来吧。”
木门被轻轻的拉开,门口走进来两个体型都十分健壮的男人,其中一个,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皮肤黝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正是之前在伊势津岛就已经照过面的熊野水军当主,如今已经投奔了织田家伊势军团总大将泷川一益的九鬼嘉隆!
“果然是随风大人!”
九鬼嘉隆看到织田信胜,连忙伏在地上行礼。
“不必客气。”织田信胜说道。
“大人,我的船就在气贺的港口,本来是要去小田原的,现在既然在这里遇见了大人,便接大人回去吧。”九鬼嘉隆虽然对织田信胜目前的处境不是很清楚,之前只知道信胜带着外交使命去了甲斐武田家,现在既然用了津岛商人圈中使用过的假名出现在远江国,自然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时把他接回尾张,当得是功劳一件吧,九鬼嘉隆刚刚投奔织田家,正是需要表忠心的时候呢。
“不行!”
没等织田信胜回答,旁边的井伊直虎立刻表达了她的反对意见。
“这个名叫随风的家伙现在是我的家臣,没有我的同意,他哪里也不能去!”
“啊?”九鬼嘉隆一时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奇怪的看了一眼这时坐在一起的织田信胜和井伊直虎,真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一个小小的井伊城城主,完全不入流的远江国国人众势力,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的主张当今如日中天,在岐阜发布了天下布武令的织田家二当家织田信胜,是你的家臣?而旁边织田信胜竟然也没有对此进行嗤之以鼻的驳斥。
他们这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九鬼嘉隆在心里盘算着,想起织田信胜这位当今以智谋政略闻名天下的男人的各种传言绯闻,九鬼嘉隆觉得自己可能对出现目前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大约有了一些可能的了解,从传闻来看,这位织田武藏守信胜大人是一个既喜欢男人(越后之龙,还不是一般的男人呢!)又喜欢女人(没错,他不像谦信只喜欢男人以致到现在也不愿意娶妻,眼前的这个织田信胜的那古野城中有着他的夫人上杉绫姬殿,同时喜欢上兄妹二人,这样的趣味还真是……独步天下呢。)同时,他还对女人一些特殊的喜好,比如目前被他养在末森备长枪队中任职足轻大将的花之庆次,总而言之,这是一位兴趣极为广泛而又喜欢涉猎新奇事物的男人。
再来看一看端坐在那里,很有些英姿飒爽味道的井伊直虎,虽然没有花之庆次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身材,但是一双如同夜空中明星一般清澈的眼睛就足够让人对她印象深刻,而且,这一身男人的装扮,短发,说话大大咧咧,这些普通女人身上绝对不可能有的特质对于织田武藏守大人来说,也许就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吧?
“哦……”自以为已经捋清了状况的九鬼嘉隆带着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声,伏在地上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改变原定的计划,送后藤屋的人去小田原了。”
织田信胜尴尬的愣在哪里。心里说,老子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在那里东想西想一通就这样连问都不问一下了?
“嗯,你们走吧,”井伊直虎挥了挥手,盘算了一下,又问道:“对了,我听说,你们后藤屋还做砂糖的生意,是不是?”
对此,九鬼嘉隆并不清楚,他这次会亲自送津岛后藤屋的人去小田原,其实是受了角屋七郎次郎的请求,帮助后藤屋押运一批货物,至于后藤屋目前具体在做些什么,九鬼嘉隆还真没有什么兴趣。
于是,他把脸转向了他身边的后藤屋的老板,后藤又左卫门。
这个所谓的后藤屋老板,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土匪,虽然穿着打扮刻意的模仿着目前的津岛商人,华丽的传统和服工工整整,连带子都一丝不苟,系的端端正正。
但是尽管如此,他脸颊上一条几乎覆盖了整张面部的蛇形伤疤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让人观之不禁胆寒。
“哦,在下名叫后藤又左卫门基国,这次听信了中村松兵卫的话,做下这等无礼之事,实在抱歉,还请随风大人见谅。”说完,手臂向两侧一弯,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欸,你不是应该向我道歉吗,我才是受害者啊!”井伊直虎瞪着眼睛,鼓着嘴,生气的说道。
“是,是,”后藤又左卫门连忙向着井伊直虎磕了一个头,说道,“实在是万分抱歉,请求两位大人原谅。”
“恩,好吧,看在在你船上收你照顾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毕竟,我都已经不再追究中村松兵卫了。”井伊直虎十分大度的说道,“所以,我希望又左卫门在以后的行事之中,也不要太过凶残,每次再做坏事的时候,请无论如何要想起我今天对你的宽恕,怎么样?”
“是,是,直虎大人宽宏大量,令我后藤又左卫门深深折服,以后一定不敢再做坏事了。”
“直虎大人,我看,你还是继续问问关于砂糖的事情吧,不然恐怕今天我们是回不了井伊谷了,你的母亲应该还在担心你吧?”织田信胜觉得这样天马行空的说下去,只怕是不会有个头了,当下出言提醒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