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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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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被子后,高源怎么都睡不着。心里隐约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也许是受了这些意识的影响,当困意来袭的时候,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高源脑海之中灵光一闪。雨琪的死,的确是很蹊跷的,但决不会像杨小双所说的那样,被鬼怪附身了。

发生这种事故前,雨琪也偶尔会这样神神叨叨的,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这还要追溯到两个人初次见面。

高源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天,他照往常一样买了一束鲜花,去看望住在病房的外婆,和外婆寒暄几句之后。高源很快就发现另一个病床上正在输液的雨琪,苍白的脸,长长的睫毛,完美的脸型。这是高源对于雨琪的第一印象。

雨琪低垂着头,房间没有其他的声音,他心想雨琪是不是睡着了,把花放在外婆的床旁边,就离开了。

第二次来看外婆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他心想那个女孩应该早就出院了吧。但还是买了两篮水果。就在进入病房前,他做了个深呼吸,敲了敲门。门边挂着“雨琪”的名牌。高源等了一会儿,房间里没有反应,于是就轻轻推开了门,门是虚掩着的。外婆正眯着眼睛,闭目养神。高源注意到那个叫雨琪的女孩子正在睡觉,身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点心。

于是高源和外婆寒暄了几句,打算把花交给护士,这样不必见面,又尽了人情。

当他正想离开时,似乎听到房里传来哐当一声。是不是醒了,把水果不小心打翻了?他又敲了敲门,但还是没有回应。他握住把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以免吵醒对方。他有点担心,想确认一下对方现在情况如何。他把门打开大约二十厘米,看到了靠窗的病床。有人躺在床上,毛毯隆起着。他随即瞪大了眼睛。床上被鲜血染得猩红一片。

他冲进病房,床上的女子脸色惨白,奄奄一息。露在毛毯外的左手腕被割伤了,鲜血直流。床下掉落着一把水果刀。他立即奔出病房,四处寻找护士。

因为他的这些行动,雨琪得救了。医生说,再晚发现十分钟,雨琪就会有生命危险。

雨琪得到紧急救治后睡着了。高源和她父母在医院外见了面。雨琪的父母对高源救了他们女儿一事表达了深深的感谢。看的出来,雨琪的父母是那样的通情达理,才宠的雨琪太无法无天了。高源这样想着。

“说起来,令爱为什么要自杀呢?”高源本不愿过多掺和别人的家事,但此事和自己有关系,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雨琪的母亲锦平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父亲康庄回答了他的问题。

据康庄说,雨琪前两年处了个男朋友,两人关系很不错,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男朋友自从留学加拿大,便减少了与雨琪的联系。这让雨琪渐渐迷上了鬼怪一类的通灵,希望借助鬼怪的力量,留住男友的心。可是男友还是离开了她。也许是为情所困,雨琪时常精神恍惚,并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在雨琪恢复意识一周后,高源再次去看望了她。他觉得,在得知她的经历后还不去看看有点说不过去,也很记挂她之后的情况。

高源去时,雨琪的眼睛又红又肿,大概还没有走出阴霾。也许是怕女儿再起什么不好的念头,锦平形影不离地守着她。

雨琪今年二十三岁,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脸蛋小小的,身材也很纤细。

谈话自然不会很热络,因为外婆就在另一张床。高源就只谈谈自己的工作,尽量不让气氛太沉闷,自己的感情生活一概不提。也许是大病初愈,雨琪不怎么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听他讲。即便如此,当高源偶尔开起玩笑时,她的眼角还是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仿佛在乌云的缝隙里隐约透出了蓝天。她的眼睛澄澈的惊人,高源恍惚之间有些心动。

临走前,帮伯母办理了出院手续,伯母的一席话,让他有点恍惚。“这女孩家境这么好,为什么要坚持住在这间病房呢?”

离开医院后,高源以为再也不会和她见面,应该也没有这个必要,然而两天后,他接到锦平打来的电话,问他能不能来医院一趟。高源问出什么事了,锦平欲言又止,说:“那孩子好像很在意你,能不能来看看她,哪怕一小会儿。”

在意就是说有好感吧。高源心里一阵欣喜,因为他也很想再见到雨琪。

高源手捧鲜花来到病房,迎接他的雨琪看上去比前几日更有神采了,话也比前几天多了一些。当高源临走前说:“我下次再来看你”时,她追问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他回答:“那就明天吧。”

自那以后,一直到雨琪出院,高源每隔两三天就会去看望她。有一天下午,高源搀扶着雨琪在康复中心散步,当担任指导的女医生说:“雨琪和男朋友在一起真甜”时,雨琪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高源觉得,雨琪努力康复的样子很美。不论男女,高源从未在别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大部分人在苦难面前都会选择放弃。一旦身处困境,首先想的就是逃避,要不就是自暴自弃,萎靡不振,把自己当成悲剧的主人公。

雨琪比大部分人都坚强,每当看到她努力的身影,高源都这么想。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从康复中心回去的路上,雨琪在车子里问。从她支支吾吾的语气就知道,她是鼓足了勇气才问的。

高源明白,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让性格内向的雨琪说出这句话。

“我希望自己对人人都好,但我这么对你,并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高源将车停在路旁,眼睛看着前方,说:“因为喜欢,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大吃一惊,也许她心里期待着这份告白,但没想到真的能听到。其实高源也是一改平时的性格,鼓足了勇气,说完这番话后浑身都热了起来。

“我......我这个样子,你不介意吗?”雨琪问。

高源转过头来,凝视着她的面庞,正要开口,却笑出了声。

“怎么了?”她诧异地问。

“我刚刚想说,我长的比猩猩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介意吗?但觉得太贬低自己,没法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雨琪泪眼婆娑,把脸埋进高源的臂弯里。

后来他们开始交往,又过了两年,高源向雨琪求婚,并且获得了雨琪父母的同意。

因为雨琪的父母希望两人再相处一段时间,两人就先订了婚,等雨琪二十五岁时再筹备婚礼,这达成了大家的默契约定。雨琪好像有些不满,但由于之前发生在雨琪身上的一些事情,高源也能理解她父母谨慎行事的心情。

之后的每一天都很快乐。他们每周一定会见一两次面,每次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分别时的依依不舍堪比史诗级大片。去年,雨琪终于迎来了二十五岁的生日,于是他们把婚礼提上日程。

对雨琪来说,那应该是一段玫瑰色的幸福日子。在别墅度假的美梦也即将成为现实。

事情发生的总是很凑巧。

被鬼附身吗?杨小双作为雨琪最好的闺蜜,这个想法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但真的会有厉鬼想要杀死雨琪吗?

正如雨琪的母亲锦平打来的电话:“雨琪自打跟你在一起后,再也没有玩过通灵类的东西。”

忘了是什么时候,当高源在佛龛前对着雨琪的照片双手合十时,锦平走到他身边,说:“如果你们早点结婚,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当时,高源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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