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忒弥斯就简直要对罗拉服气了, 她问了另一件事：“你最近和佩妮玩得很好？她有哪点让你觉得值得结交了？”
“我没觉得她值得结交。”罗拉说，“但她头脑简单，只要我给她买点东西，她就愿意帮我挡住讨厌的人。”
“你的生活态度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罗拉没觉得她的生活态度有多不好理解的，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是非常典型的随心所欲派，是阿尔忒弥斯太直来直去了。
彼得最近忙得头昏脑涨, 连找她吐槽和聊天的次数都变少了, 罗拉还有点可惜。
她挺喜欢听彼得跟她说复仇者联盟内部的一些事情的, 彼得对重要信息做了模糊处理，但要猜出来谁是谁还是很简单。
虽然罗拉对超级英雄的做派一点都不感冒, 但这些人都非常有趣。
他们的真实性格似乎都和他们众所周知的那种性格截然相反。
身为钢铁侠的斯塔克其实并不讨厌政府, 甚至相当同意某些针对复联的限制条例。
黑寡妇一点也不冷艳残忍。她打斗起来的时候冷艳残忍, 可她的性格其实很温柔，尤其是对小孩子。
浩克一点也不愤怒。浩克在没有变身之前是个性格再软绵不过的科学家。
美国队长根本就不是宣传中的那个忠于祖国的战士，他对祖国充满怀疑和警惕。
——以上都是罗拉从彼得的碎碎念里分析和猜测出来的。
可能会和事实有所差距, 但大体上，罗拉认为自己的想法非常正确。
她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地和彼得分享了自己的意见。
算是, 嗯, 对于坑了彼得一把的小小报酬吧。
她故意让卫星拍摄到她和蜘蛛侠的亲密，也知道莱克斯肯定会有些反应。
——但莱克斯的反应也太出人意料了。
可怜的小彼得, 他已经被皇后区的各种小事故折磨得头皮发麻了。
“这不可能吧？”彼得听完她的分析后反应很夸张,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和我说过的消息其实已经透露了他们的性格了。”罗拉盘着腿坐在工厂的顶部，“斯塔克就不说了，和他有关的事情你说得最多, 媒体对他的宣传也很尽心尽力——不看他们带有明确偏向性和煽动性的发言，只研究他的行为，就能大概了解他的性格。”
言行都是虚的，行为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本性。
有些人满口仁义道德冠冕堂皇，说得比真的还真，实际上什么缺德事都干，而且干得还不是一般得厉害。
这种人肯定不会是好人。
反过来说，口里说话特别凶，做事却很有道理和章法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
“至于队长，你自己也说了斯塔克和队长总是有矛盾，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一般很少会在某件事的‘对错’上产生分歧。”罗拉又说，“让他们产生分歧的应该是‘立场’，也就是俗话说的‘屁股决定脑袋’。”
彼得呆呆地问：“那黑寡妇和浩克呢？”
“娜塔莎对你很好。”罗拉说，“你在描述她的时候感情是明显偏向于描述一个长辈的，我想你应该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和梅婶相似的东西。鉴于娜塔莎她……”
罗拉双手在自己的胸前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把彼得闹了个大红脸。
“正常情况下你是不太可能直接将她视为长辈的，我认为是她首先用对小孩子的态度对待你，所以你才会这样。”
“明显的移情行为。”罗拉说，“女人。特工。我想她应该无法生育。”
“顺便一提，”她又说，“你说鹰眼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总是失踪，他要么就有另一个绝密身份，要么就有一个家庭。”
“呃……”彼得咽了口唾沫，“我这……算不算是泄密？你不会告诉别人这些的对吧？”
“我又没发疯，告诉别人做什么？”罗拉好笑道，“我只是和你聊天的时候随口说到了而已。”
她哼着小调，一边说话一边心不在焉地摆弄手机。她最近一直都这样，有空没空就玩手机。
跟彼得猜想得不太一样，罗拉还挺适应这种普通的高中生活，不过一般的高中生应该也不会像她一样频繁逃学。
“而且，”罗拉又冷不丁地说，“其实这些全都是我的猜测，虽然我对我的猜测很有自信，但如果你不表现得这么明显，猜测都只能是猜测而已。”
彼得的脸色让罗拉哈哈大笑起来。
“你对你最近遇到的事情有什么发现吗？”罗拉问，“找到皇后区的小混混么为什么开始集体犯案了吗？”
“看起来近段时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彼得说，“没有突然出现的头目，没有隐藏的势力，没有强势的敌人……皇后区的地下帮派近段时间里群龙无首，我猜这就是他们到处乱跑和犯事的理由。”
“嗯。”罗拉应了一声，“放心吧，这种事情肯定不可能持续太久的。”
她把手机收起来，轻快地说：“加油工作吧小虫，我看好你！”
朝着彼得挥了挥手后，她毫不疑迟地双手往后一撑，从工厂的顶部直直地坠了下去。
只是普通下落的时候，风是很柔软的。罗拉仰起头，惬意地享受着面颊和皮肤被柔软地拂过的感觉。
脚底即将触及地面的时候，她在半空中微不可觉地一顿，随即无声无息地踩上了地面。
普通的生活虽然非常无聊，但无聊中好像又有一种惊人的魔力，就像是玩那种幼稚的消消乐游戏一样。
这个游戏幼稚吗？幼稚。好玩吗？好像也挺好玩的。消磨时间吗？简直太消磨时间了。
距离上次分别以后，罗拉又找洛要了一堆任务，但洛要选哪一个去完成，罗拉还没想好。
今天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罗拉自己在外面逛街逛了一个下午，完了之后觉得挺没劲的，就又跑到泽维尔学院找旺达去了。
“旺达不在这里。”汉克教授告诉罗拉，“x战警的成员们都不在。”
“有任务吗？”罗拉问。
“对，他们抓到了一个私下抓捕和研究变种人的组织的尾巴。”
罗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问：“你们知道曼哈顿的下水道系统里住着数千个流浪的变种人吗？”
上次她想参观流浪变种人的生活，结果误入了一个游戏副本，但曼哈顿区下水道确实是生活着相当多的流浪变种人的。
有一些变种人和地面有联系，接受着来之地面的帮助，但更多的变种人藏在更深处，过着与世隔绝的、勉强维持基本生活的日子。
“你说什么？”汉克一惊，“数千？”他的神色变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达给了x教授。
罗拉很不愿意去见他。
——能听到别人想法，操纵他人大脑，这样的能力超级变态好吗。
但忸怩了一阵以后，罗拉还是去见教授了。
校长的办公室看起来很温暖和威严，x教授看起来也很温暖，但一点也不威严，完全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有一双极为美丽的蓝眼睛，而且在读大学的时候还是个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
——看不太出来。
罗拉在心里把x教授和布鲁斯对比了一下，觉得不管怎么看这个教授都不像是花花公子。
他身上没有那股子劲儿。
……虽然，罗拉在仔细观察了他的脸之后承认，从骨骼上看，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英俊的男人。
“你好，卡门。”x教授说，“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带来这个消息。”
“我以为你们知道呢。”罗拉回答，“他们住在下水道里也挺好的，曼哈顿的下水道系统比起哥谭算是宜居了。”
就连环境那么恶劣的哥谭的下水道也住了不少奇怪的生物呢。
“有尊严的人是不会住在下水道里的。”x教授心平气和地说，“更何况，他们完全是为了躲避外界的歧视才住在下水道里。”
罗拉对他们的尊严不感兴趣。
她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你刚才是用了那个传说中的脑波增幅器吗？变种人的脑波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不仅变种人和普通人的脑波不一样，外星人和变种人、普通人的脑波也不一样。”
“地球上果然有隐藏身份的外星人居住吗！”罗拉兴奋起来，“科幻小说是真的！”
“……这，”x教授观察着罗拉的表情，“我恐怕实际情况和你想象得不太一样。”
罗拉看着x教授：“你有秘密想告诉我。”
“而你不想知道。”
“不能这么说。”罗拉想了想，“可以给我一杯红茶吗？”
汉克看了x教授一眼，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罗拉说，“我会知道所有阴谋的真相，知道每一个接近我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但是，早一点知道和晚一点知道还是有区别的。”
【不被期待、不被承认、不被爱是您的命运。】
“我以为你会更愿意早一点面对它，以防出现不可控的后果。”
“人家想长大一点再来面对这种问题嘛！”罗拉气哼哼地抱怨道，“我只有十四岁！三十多公斤！我还是个小宝宝呢！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我来担心的！”
x教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微妙地沉默了下来。
他们就曼哈顿下水道中的流浪变种人展开了交流，教授非常烦恼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而罗拉再一次地重申了自己的观点：根本没必要管他们。
“这是错误的。”教授皱着眉，看着就站在他面前的漂亮小姑娘，“他们也是人，也有权力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里。”
“有些人愿意为自己的生存环境努力，有些人不愿意呀。”罗拉反驳道，“不愿意的人躲起来也挺好的，强行拉他们上来只是拖想要努力的人的后腿。”
“他们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选择，卡门，没有人在逼迫另一个人做什么，我们只是尽可能地劝导他们做正确的事情。”
“在我看来更像是道德绑架。”罗拉评价道，“如果我被别人要求‘做正确的事情’，我会狠狠教训他一顿的。”
x教授挑起了眉头——他这么做了以后，仿佛就有点年少时候的影子了。
“我很期待能看到那一天。”他用一种带着古怪笑意的腔调说，“非常期待。”
罗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但想了一会儿后，她也没想出来她说的到底有什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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