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在椅子上面坐着,不过这一回已经是排在了第一个。向着身后面那七八个等候着的人瞄了一眼,我平白的多出了一份优越感,不管怎么我是比他们距离宫藤晴子更近了一些。
“原来每天她就是这样工作的!”身边的那些人来人往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我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又回到了那个格子里,却让我没来由地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正巧这时候在与宫藤晴子交谈着的,正是排在我前面那个名叫和田的女生,也就使我可以暂时地排除杂念,用比较客观的目光来进行观察和品评。
应该是宫藤晴子那种温和恬淡对谁都不远不近的气质,还真是适合这样公共事业的工作。绝大多数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被她感染,进而被她服,并且不定还会为此而沾沾自喜,完全无法对她的美貌生出那种亵渎之心。
什么,你我怎么会有?嘿嘿,我就从来没有将自己当作一般人来看过。
将来宫藤晴子走向社会之后,会是个成功的新闻言人、大公司董事、电视台政论评论人,还有就是她现在正学习的这一行——外科医生。无论外貌和气质她都会获得大众的信心,绝对是一颗耀眼的社会公众人物。
相反酒井美莎的美貌丝毫也不次于她,不过到气质却是令第一眼看到她的人绝对不会想到信任,而是全心全意照顾呵护的那一个类型。
似乎她的颐指气使应该是与生俱来应当应份,受到这种待遇的男人应该是该感极涕零才是。不是“女王”而是“公主”,这两个概念还是稍稍有些区别的。
我真是很难想象,她呆在那个格子间里接待学生来访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看来下一次还真是应该找个机会过来看看。
“你……”又是那个类似于路人甲乙丙丁的学生会干部,捧着那个笔记本核对了一下又看了看我。“你就是……野间风?”听他的语气非常不确定,也不知道是对我的姓氏还是我的身份。
“对,就是我!”我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文件夹从腋下拿到了手里。不要问我这是为了什么,即便是装装样子也得拿上这么一个。
“那你……跟我来吧!”虽然脸上的那种诧异并没有丝毫减弱,但是他终于还是认可了我的身份和权利,带着我走向了梦想的比岸……我是格子间。
“请坐,野间风同学!”我来到宫藤晴子面前的时候她抬起了头,然后站起来招呼我坐下。
我激动的心情即便是用心『cháo』澎湃来形容亦不为过,不是为了她站起来的动作也不是她亲切的态度,这二者虽然可贵但却是对谁都一样,作为我来讲并不能为此而满足。
令我感到兴奋不已的是与上次相比,她居然记住了我的名字,这几乎是可以称得上是历史『xìng』的飞跃。对比一下那次我心中的压抑和愤闷,现在会有这样反应想必你也就可以理解了!
“镇静啊……”我在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不要把此刻心中的得意和沾沾自喜表现出来。宫藤晴子的如水的目光还在我的脸上游弋,我这样的自我提醒那是非常必要的。
哦……宫藤晴子的目光虽然深邃幽然却并不清冷,用“如水”来形容可能并不是十分的贴切。当然的了,即便是头脑病态的热,也不会认为那里面蕴含的是一种“温柔”,只不过是比一般人略略亲切一些罢了,或许勉勉强强可以用“chūn水”来形容吧!
“谢谢!”我在她桌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将手上的一张纸递了过去。
“哦……”我脸上那缕意味深长的目光终于移了开去,落在了那张纸上,那是一份为比赛要求后援队的申请。
我终于有了一个比较仔细观察她的机会,虽然依旧不能那么明目张胆,但是这样近距离的机会对我来讲依旧非常难得,至今算上这回也仅仅有三次。
不知道算不算是我的一种错觉,虽然仅仅是几个眼神和一句话,但是我却隐隐地感觉到今天的她似乎对我产生了几分兴趣。反复回忆着着她刚刚的一颦一顾,竟然有了一些患得患失的惴惴。
很快地宫藤晴子就看完了那份申请,本来就是一份干净利落标准公式化的东西,并不需要费特别的心思去进行什么分析。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却使宫藤晴子微微蹙起了美好的眉峰。
“这件事只怕有些难度,看来你们结城社长还真是雄心勃勃啊!”她闪烁着瑰丽光泽的红唇微微噘了起来,那表情足以融化任何的铁石心肠。
“会长,和其他社团比起来,我们的要求并不能算是多么的过份吧?”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不管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毕竟我这次名义上是为了办“正事”而来的。
“并不算是过份?三百人的后援队,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宫藤晴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霎时间我有了一种百花盛放的感觉。
“咳、咳、咳,会长……”我自己也微微有些觉得有些脸红,可既然来了还是得拿着不是当理。
“会长这个称呼听着实在是很别扭,你可以称呼我宫藤同学,就像是我叫你野间风同学一样!”她突然出言对我更正到。
“咦……?”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浮动了起来,这算不算是一种明距离上的拉近呢?哪怕是仅仅这种拉近是“陌生人”进展到了“半熟人”,在我来讲也算是一种可喜的进展。但紧接着她下面的一句话,就立刻将我的这么儿幻想碰碎了。
“这也是学生会内一般使用的称呼方式,毕竟我们不是什么官员,而是为大家服务而选举出来的自治团体!”
“那么宫藤同学,我并不认为这件事如何过份!”虽然这一刻不无失望,但我依旧强打起jīng神。
“三百人的后援队还不算是过份?”睫『毛』忽扇中她眸子中光芒一闪,我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兴趣。
“与每次棒球赛或者剑道大赛的动辄一两千人相比,我们的要求无论如何也不能是过份吧?”这一刻我的信心莫名地极度膨胀了起来,这种自信表现在语气上竟有了几分揶揄。“我们合气道社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社团,可也算得上名符其实传统技艺的组织,对我们的支持即便是上升到一个文化传承的高度上并不算是过份吧?就是宫藤同学你自己在竞选演的时候,不是也一再强调对于继承扬传统的吗?”
“你的话自然是很有道理的,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分析过你们和那些社团之间的差别?”宫藤晴子的智慧远远过和她同龄的一般女孩儿,并没有被我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忽悠住,反而笑眯眯地对我反问到。
我知道自己的此番前来的任务看来是无法完成了,不过我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换句话我此次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那不知所谓的任务,实际上我更加享受的是这种“过程”。
棒球社和剑道社都是东大内部屈一指的大社团,历代的传承背后具有极其深厚的社会资源,自然可以动用许多的人力、物力来影响其它社团的行为,倒也不能够一味地归咎为学生会的策略偏颇。
当然学生会也在其中产生了作用,毕竟支持和援助都是相互的,换而言之这也是一种利益的交换。
这是一种非常浅显简单的社会现实,多愁善感者或许会感觉到悲哀,但我并不会这样想。或许这和我对合气道这门技艺本来就没有什么热情有关,当初加入也只是为了……扯得有些远了!
交涉依旧在继续进行着,我不断摆出自己的理由,而宫藤晴子总是能够找到反驳的根据,她的自信与淡定确实显示了一个外科医生的心理素质,可是滴水不漏的严密口风丝毫也不亚于一个资深的外交官。
我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沮丧,不是为了没能达成结城彻安排给我的任务,而是怎么也感觉不到应该如何拉近与她的距离。就好像有某种力场散布在她的周围,使人常常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但是要就此扭头而去我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下得了这样的决心,宫藤晴子的吸引力并不会因为她的这种『xìng』格而减弱,反而是增加了无穷的魅力。
“荆棘丛中的玫瑰”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觉贴切的形容词。
桌子角落处摆着的卡通闹钟显示过了七分钟,在取得了一些非正式的承诺之后,尽管不那么甘心情愿我也准备起身告辞了。像宫藤晴子这样的有主见的女孩子通常jǐng惕『xìng』都非常之高,我可不想在这个环节上就让她对我产生出戒备,那可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哦……对了!”她突然用右手的食指在额角了,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问到。“酒井同学应该在几个社团中都有很密切的私人关系,你怎么不请她帮你……们联络一下呢?”
“嗯?”我有些吃惊又带着几分欣喜地猛然抬起头,却正好看到她低垂的眼帘之下,眸子又是闪动了一下。